谷三娘也吓坏了,赶忙上前问那领头的婆子,“有话好好好说啊嬷嬷,穂儿年纪小不懂事,不知这是闯了什么祸?能不能先把人放开?”
那婆子只冷笑一声,“闯了什么祸咱们可不知道,现在王妃点名要拿她,我们先把人带去丹华苑再说!”
语罢也不再跟谷三娘多说,只朝那几人道了声,“走吧,快些把这丫头带去,别叫王妃等急了!”
声音之洪亮,直震得姜穂儿脑门疼,不等她再说句什么,那几个婆子齐齐道了声是,直接把她架走了。
身后,谷三娘吓得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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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直到来到了丹华苑里,姜穂儿还是有点懵。
此时丹华苑的正房中站了不少人,她惊慌之间匆忙扫过一眼,只见一女子坐在堂中正上方,瞧起来应是跟她阿娘差不多的年纪,衣料上等,颜色却微有些素淡,面色也有点苍白,像是生病了的样子,眉眼倒是生的不错,身边立着一干丫鬟仆妇,透着股子不容人近身的气势。
想想此时身处的地方,不必说,这位自然应该是端王妃朱氏了,而再一瞧,堂中似乎还立着个男人,她试着认了下,发现是昨日才见过的山羊胡郑府医。
她心里一紧,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忽然又听见响亮的骂声,“这个小蹄子,见到王妃还不行礼?”
脑门再次被震得生疼,不必说也知道是刚才领头的那婆子,还没容她做出反应,紧接着又被对方一推,她一下就跪跌到了地上去。
这阵仗真不是玩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姜穂儿只得先给朱氏行礼,又一脸惶恐的问道,“王妃息怒,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请主子饶命啊!”
话音落下,却见正前方,离端王妃站得最近的一个丫鬟冷笑了一声,“饶命?那要看是什么错处!你自己说,给主子下毒这样的大事,能饶你吗?”
下毒?
姜穂儿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有点明白了。
果然是因为徐侧妃的事。
——其实早在昨日,那郑府医赶她出去时她就有了点猜测,这才急忙赶去向萧元翊禀报,但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
现在可好,她人已经被抓到这里来了,那位答应要罩着她的大佬在哪儿呢!
情况紧急,眼下只能先自救吧,她强迫自己理了理思绪,立刻应答道,“奴婢从没给任何人下过毒,此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奴婢是清白的,还请主子明察!”
而此时,一路跟到了院子里的谷三娘隐约听见屋里的谈话,已经吓得腿软,可无奈前头有重重的丫鬟婆子阻挠,她进都进不去,焦急之下,只得又赶紧出了门,试着找救兵去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丹华苑里就又踏进一人,一时之间,由远及近的响起一片行礼声,“参见王爷……”
紧接着,果然就见一位身穿团龙服的中年男子踏进了堂中,那朱氏戏做的很足,立刻做出颤颤巍巍的样子,在众人搀扶下艰难起身,领着众人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王爷。”
竟然是端王爷来了!
姜穂儿一愣,竟没想到今儿阵仗会这么大。
不过想想也是,这端王妃朱氏一定是想利用此时机将某人彻底铲除,如此,怎么会不把一家之主端王爷请过来呢?
毕竟这也是宅斗文里常用的套路了,只可叹她一个小小的连名字都不配有的配角,今儿竟然倒霉催的要成炮灰!
可不成啊,她绝对不能这么白白当炮灰,她明明没有下药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冤枉死不是!
端王爷自是得了信前来,一进门就问朱氏,“本王听说有人给你下了毒?这是怎么回事?”
朱氏脸色惨白,一脸虚弱状,仿佛受了莫大的苦楚,未语泪先流,话竟然也说不出来,其身边的大丫鬟秋凌便主动替主子回话,“启禀王爷,王妃前几日忽然头晕,请了府医来瞧,连吃了几日的汤药也不见好转,反而愈发的虚弱,奴婢们也正奇怪,哪知今日却听府医来报,说王妃这病症其实是中了毒。”
话到此,端王爷立时凝起眉来,去问早已经候在堂中的山羊胡子郑府医,“怎么回事?”
山羊胡早已经准备充足,立刻躬身道,“启禀王爷,微臣在府中伺候主子们多年,一向知道王妃的身体底子不错,但这次的病来的却着实奇怪,绵绵多日不见好转,微臣便着重研究了一番,今日终于有所发现,王妃此番看似风寒血虚,实则是中毒的表现。”
说着指了指堂中八仙桌上的一个瓷碗,道,“那毒物不在别处,正在这里面。”
话音落下,都不用朱氏再费什么力气,端王爷已经是紧敛眉头,怒道了一声,“混账!”紧接着就把目光投向堂中,问道,“做点心的在哪里?”
今儿这几位嗓门都大的出奇,姜穂儿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吼聋了,慑与端王爷强大的气场,心肝也是吓的一颤,然而还没容她自报家门,先前告状的那位朱氏的大丫鬟秋凌立刻伸手指向了她,“启禀王爷,这点心一向是点心坊出的,诺,这个就是做点心的那个丫头。”
此时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姜穂儿赶在端王爷再次怒吼之前,赶忙开口道,“奴婢叩见王爷。请王爷明察,奴婢从来没在点心里下过毒,王妃的病跟奴婢没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