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衍小朋友表示很羡慕，于是有一天也学着妈妈睡懒觉，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起床，他想，一会儿爸爸就把早饭端上来喂他了。
结果等啊等，等啊等，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他以为是早饭来了，然而还没来得及激动呢，爸爸声音冷冰冰地从门口传来，“沈嘉衍，你皮子痒了是不是？”
沈嘉衍小朋友：“……”
呜呜，果然睡懒觉只是妈妈的特权。
于是可怜巴巴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衣服下楼，规规矩矩坐在桌子上吃早饭。
当然，妈妈也有被爸爸凶的时候，比如爸爸不让她吃凉的东西，她又馋，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就偷偷买冰激凌回来吃。结果没几天就肚子疼，躺在床上小脸惨白惨白的，爸爸就坐在床边，一边给妈妈捂肚子一边黑着脸骂她。
但是妈妈特别赖皮，爸爸一骂她，她就眼泪汪汪地望着爸爸，“我都这么疼了，你还骂我。”
爸爸：“……”
每次妈妈装可怜，爸爸就不忍心了，特别温柔地问：“还疼不疼？”
妈妈说疼，爸爸就心疼，又去给妈妈熬糖水。
沈嘉衍觉得，妈妈被爸爸宠得像个小公主。
……
沈嘉衍小朋友四岁的时候，去外公外婆家里过年，表姨问他喜不喜欢小妹妹。
沈嘉衍点头，“喜欢。”
表姨说：“那让妈妈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孙恬恬当时就在旁边，想听儿子怎么说，谁知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摇头，说：“不要，爸爸说妈妈怀孕很辛苦，不要孩子了。”
孙恬恬一怔，下意识看向旁边正陪着爸爸打牌的沈念深。
其实从儿子三岁的时候，她就有点想再生个小妹妹，但是沈念深不肯，说一个孩子就够了。
孙恬恬望着沈念深，心里突然酸酸的。
沈嘉衍小朋友剥了个橘子，跑到孙恬恬身边，喂给她吃，“妈妈吃。”
旁边的表姐瞧着，笑了起来，“嘉衍你怎么对你妈妈这么好啊？”
沈嘉衍小朋友颇有些骄傲，说：“爸爸说了，妈妈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我们要宠着她。”
孙恬恬听到这话，又感动又想笑。
她摸摸他头，一脸幸福。
在家里过完年，凌晨放完烟火，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
街上静悄悄的，城市里霓虹闪烁。
孙恬恬想起晚上在家里听见儿子的话，嘴角弯了弯，“今天表姐问嘉衍想不想要个小妹妹，你猜他怎么说？”
沈念深问：“怎么说？”
孙恬恬：“他说，爸爸说妈妈怀孕很辛苦，不要孩子了。”
沈念深听言，唇角弯了弯，眼里浮上笑意。
孙恬恬往后望了一眼，儿子坐在安全座椅上，已经睡着了。
她靠过去，在沈念深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她眼睛很亮，望着他，声音轻轻的，“老公，新年快乐。”
窗外忽然下起了雪，雪花落在车窗上，沈念深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他扣住孙恬恬的头，低头吻下去。
孙恬恬悄悄笑了，抬手搂住沈念深脖子。
深夜寂静，车窗外雪花在飘，车里，两人温柔地亲吻。
过了会儿，沈念深微微松开她，温凉的唇在孙恬恬唇上轻轻摩挲，他看着她，轻声说：“第十二年，新年快乐。”
孙恬恬听见这句话，眼里忽然涌上泪水。
竟然已经十二年了。
从十八岁开始，他们谈了六年恋爱，结婚六年，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没有彼此厌倦，每天都好像还在热恋中，只恨不得时间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希望还能有很多很多个十二年可以陪伴彼此。
孙恬恬看着沈念深，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沈念深抬手给她擦眼泪，低声问：“怎么了？”
孙恬恬摇头，她挽住沈念深胳膊，头轻轻靠在沈念深肩膀上，望着外面不停飘落的雪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沈念深把儿子从车里轻轻抱出来，
车里静悄悄的，过了很久，孙恬恬忽然说：“我好怕老啊。”
沈念深微怔，侧头看她。
孙恬恬抬起头，眼眶泛红，“等我们老了，要是你比我先走，我就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沈念深不由皱眉，“胡说什么？”
孙恬恬眼泪又掉了下来，“真的，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活不下去的。”
沈念深眼睛漆黑，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叹气说：“你还有孩子，傻瓜。”
孙恬恬摇头，“孩子会长大，会有他自己的人生，可是我的人生，是你。”
沈念深心口发紧，他看着孙恬恬，眼睛也微微泛红，他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好像要将她融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冰凉的唇吻在她额头上，良久，才哑声说出一句，“我爱你。”
第114章 终章
次年春天，外婆病逝了，享年83岁。
外婆是在家里病故的，走得很安详，没有受太多病痛的折磨。
那阵子，孙恬恬天天带着孩子住在外婆那里，照顾外婆。
外婆最喜欢自己这个曾外孙子，嘉衍也喜欢他太姥姥，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太姥姥，趴在床边陪太姥姥说话，还给太姥姥讲故事，喂太姥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