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元德勾了起唇角笑了一下。
张桃花眼一瞪,“想什么坏主意?”
“其实姓闻的只要不傻,他手握兵权哪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他这种文臣眼见位高权重,实际上命都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感觉可真不好,房元德对张桃花道:“夫人,你男人位高权重,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恩。”说完,他还对张桃花眨眨眼。
张桃花坐起身挺直了腰杆,伸手就抚了抚头上的发饰,才发现金钗已经取下来了,她道:“管家,就要有钱啊!”
“有钱的家好当,没钱的家……”
她才不干。
不是房元德她还想不到这茬了,“偌大一个房府,钱呢?我当家……有道是巧妇……”说到钱,张桃花更有精神了,她使劲想下面那个词儿,房元德接过话,“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笑。
转身从暗格里找出一串钥匙送到张桃花面前,“以前让夫人愁白了好多头发,现在怎么可能还让夫人为了银子发愁。房家的公账被梅香玉安排给梅二娘子管着,明天我就让她把账本和库房的钥匙送过来。至于这个呢。”
他把钥匙交给张桃花,“这是我攒下的私房钱,是给你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了。”
房元德一句一句的说的张桃花眉开眼笑,也没介意房元德抓着她的手了。她道:“有多少?”
房元德摇了摇头。
没有?张桃花脸色一黑,房元德赶紧解释道:“都是朋友之间送的礼,还有些合作分红。不论是香玉还是梅二娘子吃穿用度也没缺过我的。财务都是梅万全负责入账的,我没算过,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钱了?”
“大概有多少?”张桃花问,而房元德还没回答,她又道:“财务怎么能这样大意呢?”
也不是张桃花不信任梅万全,或者说财务都要亲力亲为,只是这丢在一边就不管,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多少家破人亡都是当家的没长心眼呀。
张桃花不赞同的看着房元德没出声,姓房的顿觉不妙,赶紧带人去数钱。
媳妇最爱数钱了,他知道的。
“走,走,我带你看看你的私房钱去。这钱,以后就是你的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桃源算是众多宅院之一,张桃花以为房元德的小金库肯定在正房,也就是他有时候待客,办公,睡觉的东院之一的朝夕院,没想到房大人直接带她去了后面。而桃源在张桃花住进来之前,这里可是除了房元德之外没人进来过的地方。
当然,那个没人是指女眷,也就是梅香玉一干人等。
进入后院,跨进侧厅,空落落的根本没什么人气。
张桃花打量了一圈,和前院差不多,但没有房元德书房那种别致,也没有那种张氏那种别扭风格。
“这是正常人住的地方?”张桃花问,房元德“恩”了一声,已触碰到柱子上的机关,打开了暗格。又拿出火折子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才打着灯笼领路,让张桃花跟上。
张桃花夜视能力非常好,一眼就见着那暗室里有很多箱笼上着大锁,旁边还有放置物品架子,没有房元德的藏书阁的架子高,进门处就散落了几卷画轴。
张桃花想也不想,一脚就给踹了。
画轴咕噜噜滚到房元德脚下。
房元德听见声音借着光低头来看,见着是某某大臣送的古画,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懒得伸手去捡,直接转身往前走。
张桃花见着他的反应,无心问,“是什么东西啊?到处乱扔,也不怕洛脚。圆不溜秋的,拌着了最容易摔跤了。”
“那是古画。”
房元德想了想,“好像是范曾还是苏离的画,光线暗了,上了年纪,我也没太看清。反正就是那些人送的礼吧,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范曾?苏离?
还不是价值连城?
张桃花懵了,姓房的,你个败家子。
范曾和苏离的画轴怎么可以扔在地上呢?
就连她这个混迹码头的村妇的都知道那两位大人的画,老值钱了。
范曾和苏离都是前朝之前有名的画家,用张桃花的观念就是,那两位大人随便画幅画够她奋斗一辈子了。而房元德来看,五六品的官,会画点画就得瑟上天了。才保存四五十年历史的画,才死去十几年的人,他们的作品根本不算古董。只不过皇帝待见,下面的人追捧而已。
这几幅画还是他扔在地上的,当时他正生气。
那些个自称门生,徒弟的人送几幅画就想他做人情了。
屁!
要是他会作画,一直为官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他的画价格是他们的几倍,几十倍。
少师,帝师,堂堂一品大员!
他的字价值千金。
而他后面张桃花捡起地上的画,对着房元德就开始骂,擦了擦画上的灰尘,心疼的不得了。
“书斋里喊价一千两一幅范曾和苏离的画,那是骗人的。最出名,最有收藏价值的也就不出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顶天了。”
那都是因为小皇帝刚登基不久,少不懂事,在朝堂一通彩虹屁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