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血淋淋的现在梦中,天石砸在身上,入湖成山,清潭因护自己死在仙剑之下,业海猛兽无情夺取。
“你必须活下去,去祖洲燃灯。”
“来人,把木栩夕关进天牢,立刻沉湖。”
“走吧,再也不要让我看见。”
栩夕猛的惊醒,睁着眼睛心有余悸的望着房顶。
心口又涌来一阵灼热的痛楚,她咬牙逐渐承受过去,片刻后,那种被灼烧的感觉消退后,栩夕才轻轻侧过身子,伸手抚摸着小儿脸庞,不知不觉,泪湿了眼眶。
朝小儿额头浅浅亲了一下,自己坐起身子,蜷缩在榻上沉默着,回忆着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烛火摇曳,照映在她雪白的轻纱上,勾画了那黯然伤神的脸庞。
“立摇月为天后!立摇月为天后!”
这句话反复在心头回荡,犹如寒冰利刃般,在身心各处划开道道伤口,滴着血,痛不欲生。
她下了榻,轻脚走出了房中,一步步走在洞室,出了洞府门,站在夜色下仰望星空……
一百年后。
涂山,风轻云低,满山花草,晴空下,温暖的阳光倾洒遍地。
一个慵懒的身影,半躺在亭台的竹椅上,他眯着双眼,似是睡着。
“大伯。”一孩童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睁开双眼,懒懒的应了声,“哎。”目光逐渐移到湖心那木舟上。
九九摊坐在上面,朝他喊道:“大伯骗人,这湖里根本没有鱼,九九在这钓了半天,一根都没有,大伯就是想自己涂个清闲,故意让我在这钓鱼,对不对?”
白弗子纠正道:“是一条。”
“九九不想钓了,实在是好没意思。”他气鼓鼓的喊道,一百年过去了,九九的身子硬实了许多,已然是个小大人。
白弗子坐起,道:“到大伯这来。”
九九这才扔下鱼竿,自那木舟上轻身一跃,小小的人已飞到亭台旁,撅着嘴站在那。
“吆,修为我没见长进多少,小脾气倒是长了。”白弗子极宠的戳了下九九额头。
“九儿。”
九九寻声别过头,那长满花草的小道上,娘亲正缓缓走来。
“娘。”九九大声喊道。
栩夕浅浅而笑,面纱遮挡了她半张脸,若隐若现的面容上,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为母的慈祥与沉静,道:“今儿个和大伯钓了几条鱼啊?”
那九九是一股脑的把怨念都泄了出来,回道:“大伯偷懒,让我一个人钓鱼,他自己在这睡大觉。”
面纱下她笑意更浓,伸手摸了摸九儿的小脑袋。
这一晃,已经一百岁了。
“半天不见你人影,去哪了?”白弗子坐在亭台下,道。
栩夕淡淡回道:“去阿婆那里了,他们去世多年,房子我也许久没去打扫。”
白弗子笑了笑,说道:“世事无常,遗憾比比皆是。”
栩夕作了个笑,没有言语,低头对身边小儿温声说道:“饿了吗?你姨母呢?”
九儿奶声回道:“姨母随绿直去山谷了,绿直说,那有只野兔,可怎么也抓不着它,姨母说她可以抓到。”
第68章 决定
栩夕笑了笑,牵起九九的小手,道:“走,娘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那大伯呢?”九九问。
栩夕看了一眼亭台下,白弗子又慵懒的躺在那,脸上还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对九九说道:“你大伯啊,许是没躺够,就让他在这躺着吧,过不了一会,这雷公电母就要打雷下雨,走。”
“嗯。”
牵着九九走了没几步,只听身后白弗子追来,“等等我,光你们吃,我还饿了呢。”
九九一看他跑来,便咯咯笑个不停,拉着栩夕就跑,道:“娘亲快跑,不能让大伯追上了,咯咯……”
白弗子在身后道:“你个小人,还跑,看我怎么追上你。”说罢,一个闪身成一幻影,瞬间闪到了她们母子身前,抱起九九就闪进了洞府。
这百年来,白弗子很是疼爱九九,别看他平日里一副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样子,对九九那可是放在手心里,六婆常取笑他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他爹。”
每每,白弗子都大笑不止,其实,栩夕心里清楚,他只不过是在替少微高兴罢了。
霓裳和绿直早就从山谷回来了,两人还利索的把野兔也炖进了锅里,如今,就等着美味的兔肉熟了,便可以开饭。
栩夕进入洞府时,他们二人正在摆放碗筷。
“阿姐回来了。”霓裳笑道。
栩夕笑了笑,缓缓走进,道:“听九九说,你们二人去抓野兔了,可抓到了?”
绿直手里抓着筷子,迫不及待的说道:“霓裳太厉害了,三两下就把那兔子擒到手。”
白弗子忽然说道:“就你那两下子,打霓裳都打不过,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在涂山修的什么?整日里就惦记着吃了。”
绿直傻笑着,摆好筷子,感慨道:“俗言道,能吃是福啊!”
白弗子摊坐在那冷冷一笑,道:“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有福,不过,我倒看出来,你这张脸,都快圆成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