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夕急中生智,立即匿身而行,眨眼间没了人影,那鱼族王后还没反应过来,栩夕已再次现身,在她眼前迅速将手中红剑刺进了她体内,但这一刺,并不是要害。
握剑用力,眼看就要全部刺进去,她蹙眉忍受,突然抬起手居然徒手握住了剑身,牢牢地把剑控制在自己体内。
一时,剑在体内,前刺不得,退而不出。
栩夕依旧寒目握剑,清潭的死,霓裳的死,还有阿娘,自己百年来所承受的这些无不拜她所赐,那些以往的画面越是在心头回荡,她手中握剑的力度便又加重了几分。
鲜血从她白净的手掌与剑身之间滴滴落下,她紧紧是皱眉忍受着,那么剧烈的痛楚居然一声都没吭。
顿时,剑身因两人僵持不下的力道相争而颤抖。
成败就在此一刻。
栩夕运起浑身丹血精元,不惜引动被寒水暂时压制下的神火,顿时,体内一股炙热的暖意流动四肢,所有的恨意都聚集在了她手中。
就在那股力量在迸发之际,身后忽觉一阵凉嗖嗖的感觉,像是体内的神火被释放出来那般舒适,可随之,她便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疼痛感。
她皱眉缓缓回头。
与此同时,那鱼族王后忽然放声大笑。
身后,站着的是如初,她的木如初长姐,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阿姐。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救出的阿姐,那个躲到角落的阿姐,此时却帮了仇人。
给了自己背后一剑!
“阿姐!”栩夕失声惊道,她皱着眉望向身后,仍没有抽出剑身的如初,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就是你口中的姐妹情深?醒醒吧!在生死面前,姐妹之情早就被践踏的一文不值了,更何况,你们本就没有血亲关系。”她得意地笑道。
如初看着栩夕转过来的脸庞,含泪连连摇头,道:“对不起,栩夕,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从太湖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看过一眼大地山河,我怕死,更怕妖灵在我体内永生不灭,我不想永生承受这种痛苦,生死不能,对不起,我不想再承受。”
“她杀了阿娘,杀了太湖那么多人,你居然……”栩夕低声说着,话堵在嘴边,再也说不下去。
那鱼族王后趁此机会,一掌打向栩夕胸前,顿时,栩夕一分心,手脱离剑柄整个人向后仰去。
即使前后夹击再无生路,也不地姐妹之间的背叛来的可怕。
如初见此,立即抽出剑,退到一旁,任凭自己从小相伴的妹妹跌在了地上。
栩夕支起上身,恨意油然而生,怒而瞪视着她。
鱼族王后慢慢走进,望着地上的栩夕,道:“哼!她可答应了我,关键时刻会助我一把,我也答应了她,会解了她身上的巫术,而你,却被蒙在鼓里,今日这崖下楼府,就算是你的葬身之地吧!我本来不想杀了你,可是你不死,就得我亡!”
就在此关键时刻,一道绿光自她身后府内疾行而来。
在如初面前化作人形,紧接着,如初手里的长剑也被她夺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并剑指如初喉部。
“霓裳!”栩夕看到此时出现的人失声道,脸上顿时惊愕失色!
紧要关头,先暂且不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栩夕匿身而起,一个闪现到了玄架前,轻而易举把那柄散发着绿芒之气的剑握在自己手中。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来抢这柄剑,只是见那鱼族王后屡次要拿起它都被自己打断,如此一来,就自己握住它好了。
待那鱼族王后察觉转身时,栩夕已将手中的剑骤然离手。
她惊恐万状的看向栩夕,而不是看向那柄已朝自己疾驰而来的剑体,就这么眼睁睁的,站在那任凭绿芒之剑穿入自己躯体。
栩夕顿觉惘然!
一个念头在脑海反复回说:她为何不躲?她为何不躲?
这时,她笑了。
视线仍然停留在栩夕身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体内已中了剑,身上已有了伤。
一张高贵风姿绰约的脸庞上,喜悦交织着泪痕,她定睛望着前方栩夕,将埋藏在她心底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的小女从小时就喜爱海螺,我让人把整个湖底的海螺都找了出来,供她玩耍,我怀念她跟在我后面,唤我母后的样子,可是,天族来战了,我的丈夫死了,我带着小女逃到太湖外面,想要寻一处地角,埋名隐姓过此一生。”
“可是……与一个同样逃来的女子碰到一起,她趁我不备,一剑刺入我体内,夺走了我的小女,我在魔族的百般侮辱之下逃了出来,入了巫地修炼禁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能找回我的小女。”
“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找她,可是,等我找到了那个女子,她却跟我说我的小女早就死了,我一气之下,疯狂的报复她,借助鬼地魂魄,彼岸花,我要她死,我要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死!我承受的什么,她也得承受!”
栩夕楞在当场!
如初和不知为何又站在眼前的霓裳,也同样怔在那里。
从鱼族王后口中一说出她的小女喜爱海螺时,她们二人的视线,就逐渐惊愕的落在了栩夕身上。
“嗯”一声闷哼,她自己忍痛抽离了体内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