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小的今日就听候公子差遣了。”颜彦俏皮地向陆呦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陆呦上前直接握住了颜彦的两手,眉眼含笑地把她拉进了怀里。
一旁的青禾几个见了,刚要轻手轻脚地撤走,只见颜彦从陆呦的怀里挣出来了,喊住了她们。
“好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晚了赶不上。”说完,颜彦似想起了什么,对青苗和青雨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了,没事直接把大门关上,不相干的人不许放进来。”。
“是,小公子。”青禾几个齐声也回道。
稍后,颜彦和陆呦带着一身小厮服的青禾青釉走到大门的影壁处,朱氏身边的王妈妈在马车旁候着,见到陆呦和颜彦,先屈膝行了个礼,“回大公子回大奶奶,夫人指派了四位跟车的骑马相随,也指派小的跟着一路打点。”
“有劳王妈妈了。”颜彦笑了笑,跟着陆呦上了第一辆马车。
青禾青釉两个跟着王妈妈上了后面的马车,出了陆家角门,颜彦听见王妈妈吩咐那几个跟车的,意思是让他们跟紧了,不能出了茬子。
看到这一幕,颜彦忽然多了一个心眼,命马车拐到了“第一糕”处,随后,她亲自下车去找青玉青云要了一盒糕点,然后又嘱咐她们几句话,这才又上了马车。
一个多时辰后,颜彦一行到了松麓书院,这一次大门大开着,陆陆续续有头戴方巾的学子模样的人进了大门,于是,颜彦和陆呦两个也跟在人堆里进去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精髓
因着天气寒冷,这次讲学不是在室外,而是在一座可以容纳五六百人的天然大石洞里,颜彦几个一路打听着赶到石洞时讲学已经开始了,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颜彦看见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袍胡须发白的长者站在高处正侃侃而谈。
仔细听了几分钟,颜彦听出今天季老先生讲学的内容应该是和仁义礼智信相关的,老先生提到“仁”是孔子道德伦理体系的核心,而实现这个道德体系的手段和途径是“礼”,让言行符合礼就是仁德,一旦做到言行符合礼,便是天下人仰慕的仁人。
由此可见,“仁”不是先天有的,是靠后天“克己修身”的结果,而这个“克己修身”的过程并不是简单地读几本书听几堂课就能完成的,而是要不断克制和约束自己,择善而从,博学于文,并约之于礼。
从仁和礼,老先生引申到了义和信,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信者,人言也,言为心声。信是“仁”的重要体现,是贤者必备的品德,为此,信为义和仁的前提。
从孔子的仁礼,老先生又谈到墨子的修身,“君子战虽有陈,而勇为本焉,丧虽有礼,而哀为本焉,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
接着,老先生阐述了墨子的品行修养和君子人格问题,强调品行是为人治国的根本,提出“君子之道,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等。”
从墨子老先生又转到荀子,指出人们对善与不善应采取的态度,指出君子隆师亲友,好善不厌,因而能够取得成功,但这个过程离不开礼和教授他们礼的先生。
从荀子,老先生又转到了《大学》,修养好自身的道德,管束好自己的家庭,从而治理好国家大事,使天下太平安定等等。
就在颜彦听得兴致缺缺时,老先生突然话锋一转,转到了当今局势。
老先生先是提起契丹、西夏和汉人的渊源,说起燕云十六州和大周的关系,继而也说起了蒙古和女真,说起这些胡人和汉人的本质区别,一个是有着上千年文明传承的民族,一个是刚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走出来的民族,当这样两个民族产生对抗或联手时会有着什么样的结局?
至此,颜彦才知道,明年春天是大比之年,所以老先生才挑这个时候讲这么一堂课,目的是启发这些学子们能写出好的策论和经义,能有让人耳目一新且又有借鉴力的观点,而不是人云亦云的泛泛之作。
令颜彦惊讶的是,讲学的最后居然是现场辩论,现场辩论的内容可以是针对之前的那部分关于仁义礼智信的铺垫,也可以是针对最后那段关于当前局势的分析。
不得不说,大周的言论自由度比颜彦所知的清朝不知宽松了多少倍,至少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文字狱,学子们可以自由地讨论这些政事。
不过令颜彦失望的是,现场大部分学子的建议是联合女真灭辽,条件就是收回燕云十六州,当然了,也有少数人赞成两不相帮,而像颜彦这样提出联合辽国灭女真的人就更少了。
奇怪,这些人的脑袋怎么一个个跟陆鸣似的,老先生明明做了这么多铺垫,目的就是说明蒙古和女真还没有真正接受儒家文化的洗礼,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仁义礼智信的约束,可这些学子们竟然没有领悟到最关键的精髓。
谁知颜彦正念叨陆鸣时,只见陆鸣突然站出来说话了,他身边围了一大堆的人,看来都是他的追随者,难怪场中有这么多一样的声音。
这些人听了半天讲学听的是什么呢?就不能有点自己的观点吗?
说实在的,要不是顾忌自己是个女的,颜彦都想自己站出来和陆鸣辩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