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畜生道?我是第一次来,还以为所有的都是人道。”
“那鬼魂死的冤枉,我强行灌了汤。没想到居然推入了畜生道?你们记得,若是她再死了,下辈子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说完,亓官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留下两个小鬼面面相觑。
亓官脸色不佳,黑鳞也十分无奈,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她这张脸,一点都不像是刚才欺凌了人的脸,反倒像是自己受了满腹冤屈无处诉。
亓官回到人间,寻了一家酒肆,拉着黑鳞进去。
“老板,来两坛酒。”
“好嘞,来啦~”
黑鳞提醒亓官,“我是蛇妖,我不喝酒。”
亓官办眯着眼笑看他,谈了一口气道:“我没让你喝,你就坐着,看我喝就行。”
小二上了酒,亓官给他扔了一块银锭子,让小二好一阵道谢。
她把盖子打开,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
黑鳞看她,更加不明白了。
她既非壮志难酬的江湖人士,也非抑郁不得志的读书士子,怎的还要借酒浇愁?
她活的如此嚣张,如此肆意,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让她不自在的?
许是黑鳞眼中的探寻太过明显,亓官忍不住笑出了声给他解释。
“是不是觉得我矫情?”
黑鳞点头。
点完头就后悔了,现在的亓官山是法力全满的亓官山,是那个大破朝歌城的亓官山。点头说她不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黑鳞吞了口唾沫,暗自做好防御。
亓官笑着指他,“你啊,你啊,怎么这么胆小啊?”
她带了点醉意,黑鳞查看了她手里抱着的那坛子酒,已经喝下一半。
亓官抱着酒坛子凑近黑鳞的脸,“你说你一个杀过人的蛇妖,怎么搞的和兔子精一样胆小怕事的?”
她一拍黑鳞肩膀,“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该直接和我打一架啊。你说说你,觉得自己凶狠残暴吗?我收你做灵兽,为的是在未来无聊的日子里给自己找个对手,不是真的…额…想给自己找个宠物的。”
亓官伸出食指,对黑鳞指指点点,“你看看你,我要是要养宠物,也不找你这么难看的一个啊。”
亓官摇头,再次坐好。
“是不是特别奇怪,我为什么会难过?”
“呵呵,我也奇怪。”
一坛子酒灌下,亓官重重把坛子一放,自言自语开了。
“这三界六道,就没有一个对我真心的人。你觉得孟婆对我好吗?”
“虚伪的女人,每天都恨不得吃了我,还要惺惺作态,假装光明正大,对我恨铁不成钢的说要去给阎王告状。”
“我做了错事,她什么时候没去告状啊?”
亓官以手撑着脑袋,感叹道,“这不管是人是妖,都一样虚伪。”
她摆摆手,“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回去找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真心的人。”
亓官拎着酒坛子,走出门外。
黑鳞松了一口气,真怕她直接消失在店里,引起人间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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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
呼延庭已睡下,忽然,床榻上有一重物落下,直接掉在他身上。
他霎时清醒,拿出枕边的匕首就要动作。
紧接着,他闻到一阵酒气。
再看,是亓官。
呼延庭放松下来。
“你醉了?”他问。
亓官没有回答他,直接把酒坛子往他嘴里怼。
这一番动作险些没把呼延庭呛死,还没来得及骂人,唇上便覆了软软的两瓣。
呼延庭瞪大眼睛看她,眼神渐渐幽暗。
亓官笑,带着满脸的醉意,“小公子,让我好好疼疼你啊。”
他伸手,把人搂紧怀里。
一切无需言语,自是水到渠成。
他并非正人君子,更愿做那小人。
她张扬肆意,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从不亏欠自己。
我喜欢你,便对你好,管你知不知道,总归要我开心。
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那我便也以真心待你。
第二天一早,亓官捂着脑袋睁开眼睛。
一看,身边躺着一个一脸笑意的大脑袋。
亓官惊,“你怎么在我房间?”
呼延庭满脸委屈,“分明是你来我房间,怎么还诬赖人呢?”
亓官懒得和他扯皮,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呼延庭拉住了她,“怎么,你这是……不想认账?”
亓官心里暗骂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嘴上更是没好气,“你闭嘴!”
呼延庭抱住她,“娘子,你好狠的心啊,不过一晚,就要抛下夫君。”
说完,竟是嘤嘤假哭出来。
亓官如遭雷劈,狠狠的一脚把他踹进床角,“若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呼延庭吃痛,还是没让亓官离开。
他拉住亓官的手,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临兮,我喜欢你,你留在我身边吧。做我的夫人,将来,我与你共享万里江山。”
亓官语气淡漠,“你我人鬼殊途,终究无法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