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古人用滚烫的鲜血和不计其数的脑袋警告我们:轻敌,是失败的源泉。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枫林里,一个白巾蒙面身手矫健的年轻人悄悄靠向木屋。
“咚咚咚…”右手指关节撞击着门板。
樊虎谨慎的问道:“谁啊?”
“我,叶君峰。”喉结没有震动,单靠气流冲击传来微弱的应答。
进屋后,叶君峰发现还有两个人,不由得一惊,随后安静下来。
“参见小王爷。”郭凉拱手,那两人亦弯腰。
“大将军客气了。”虽然面色平和,但话语中透出一缕责备。
“哈哈哈,怎么,小王爷面对大好局面非但不感激我,反而责备老朽了。”郭凉缓步走上前,一脸奸笑的看着叶君峰。
“府兵被削、食邑被裁、行动被限,大好局面在哪?”叶君峰话中带刺,十分不悦。
“小王爷,行动被限的是你吗?”黑衣人插嘴道。
“不是。”
“这些年来,湘王府是靠着那三千食邑养活的吗?”
“不是。”叶君峰知道,王府中暗道上私盐买卖才是块肥肉。
“至于第一条,那真的是要恭喜小王爷了。”黑衣人面巾下的嘴角挂满笑容。
“喜从何来?”
“老夫已奉圣喻,安排裁撤及善后诸事。我早就听说,王府中有三骑人马对叶君疏那真是忠心耿耿啊。”
深秋的风从破损的窗纸洞中钻进来,带着枫叶特有的凉爽味道。阳光,亦从窗外光临,在风儿的晃动中和着尘土一缕一缕的旋转着。笑容,自叶君峰的脸上荡开,似一圈圈涟漪瞬间铺满脸颊。
“大将军是说,可以帮我除掉那三骑人马,呵呵…”叶君峰使劲揉搓着双手,双脚不停地颤抖,他因为那道圣旨,已经苦恼了多时,刚经郭凉点拨,茅塞顿开。
“当然了,既然老夫答应了小王爷,怎可言而无信呢。”郭凉眼中透着喜悦,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叶君峰,似打量着一头肥美的猎物。
“这样王府中的剩余三骑人马就都是小王爷的了,有了军队又有盐道上的滚滚财富,小王爷还怕拿不到亲王位。”黑衣人一旁插科打诨。
“是啊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不一下子把叶君疏干掉,那样岂不是更无后顾之忧。”
“古人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小王爷稍安勿躁,老朽现在在等一条消息,只要那消息一到,叶君疏母子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湘王府护卫中的三骑被调离雨州,赵磊率领的那骑被调往卫县东面的李家庄,据说那里闹鬼。另外两骑出卧龙关,调往沂州府。当叶君疏得到消息后,三骑人马已离开雨州,他只能望着滚滚黄沙,祈祷他们的喜乐安康。不过他其实并不用忧虑,在后来那场大灾难中他们还会重逢。
深秋,湘王府的后花园里一片枯黄,几场秋雨后斑驳的落叶化作春泥,等候来年的苏醒。可就在不远处,竟有一片姹紫嫣红,像是仙女无意间洒下的胭脂,直愣愣地在枯黄的地毯上铺陈开来,倔强的抵抗着秋日的萧索和荒凉。那是一片尊贵的秋海棠,名曰赛春色,是京城著名花匠经过三十年苦心钻研才培育成功。每年九月中旬盛放,花瓣浓艳欲滴,芬芳香飘十里。
此时,一男一女徜徉在鲜花的海洋中,男的约莫五十岁上下,岁月的车轮在他额头上留下道道车辙,双眼澄澈中略带一丝浑浊,两颊肌肉松弛,皮肤稍显粗糙。远远望去,透着一股不甘的委屈。女的稍显年轻,脸蛋依然光洁,一脸温和,只是仔细看她那双眼睛,隐约中透着一丝杀气。
“王爷,今年雨州府粮食大获丰收,您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百姓无粮可用了。”徐侧妃不敢提圣旨的事。
“哎…只可惜奸臣当道,以兵部尚书吴德为首的贪官鱼肉百姓,而皇兄又一意孤行。”叹息中透着一股忧国忧民的情怀。
“王爷莫要担心,太子知人善任、仁厚节俭,定不会让奸臣祸乱朝纲。”
正说着,远处缓缓走来一年青人。
“孩儿参见爹爹、徐姨娘。”叶君峰一脸谦和。
“哦,快平身,我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湘王双眼微咪,透出一缕浅笑。自从那次下药事件之后,他发现叶君峰好像长大了很多,且变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渐渐地,不再那么讨厌他了。
“爹爹,今秋最后的望日将至,听慈恩寺的空相大师说,望日前食茯苓糕,可延年益寿。故而孩儿特从越州购得上好茯苓,又采得盛夏清纯之麦,用乌蒙岭山顶的晨露和面,制得茯苓糕十块,特送来给爹爹和徐姨娘品尝,愿二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一套说辞下来,听得湘王心花怒放,就没留意到叶君峰看向徐侧妃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的阴毒。
“好好好,我儿甚为孝顺,该赏些什么呢。”湘王做思索状。
“爹爹,孩儿什么也不要,只想咱们一家人今晚好好享用一下孩儿做的茯苓糕。”
“好啊,那咱们就去你娘那吧。”
“徐姨娘一起去吧。”满面堆笑的叶君峰看着徐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