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一天,楚皇看到叶君疏送来的奏折大为开心,上面说他已在江右站稳脚跟,占领地盘已达到一州五县之地。
“呵呵,不愧是我大楚的西北王。”走在后花园中,楚皇面容和善地打量着面前的一片残荷,虽然有的地方已经衰败,但他知道,衰败的背后是丰硕的果实。
“是啊,叶将军作战勇猛,又富有谋略,真是我辈之楷模啊。”一旁随行的无为附和道。
“等会传下旨意,让驻守沂州的那两万原湘王府的卫骑即日调往鸣沙关,协助守关。”说完后楚皇转身看着无为道:“对了,云州庞辉那边的事都料理完了吗?”
“回陛下,都已结束,当初给马匹下的□□已全部销毁。庞家人虽不信服,但也没找出什么证据。”
“嗯,这次你办的不错,为朕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为陛下分忧,是末将的本分,陛下过奖了。”
澄明色的天空高远辽阔,几朵似棉花般的白云像是游走在天际的孩童,随风飘荡。其下,一群南迁的燕子,一会排成人字一会又排成一字,浩浩荡荡的向着南国温暖之地飞去。忽然,一字型尾巴上出现了一个空缺,原来的那只燕子凭空消失了,原本的队形就这样散了。
此时,一个人从楚皇脑海中一闪而过。
“无为,沈书城捉到了吗?”
“属下无能,这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至今未曾发现他的踪迹。”
想到刚才那支散掉的一字型燕阵,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楚皇心间。
而楚皇牵挂的那名逃犯,此刻正坐在安王府的东花厅里。前些日子,当他失望的走出厉王府时,正好撞见了一脸和善的安王。在他的劝说之下,沈书城决定改换门庭,辅佐安王。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厉王对他的不重视,而是他知道楚皇已经抛弃了厉王,自己再执着下去只能是引火烧身。
“沈先生,不好意思来晚了。”安王推门而进,依旧是一脸笑容。
“殿下客气了,无碍。”沈书城躬身一礼随后问道:
“怎么样,他走了?”
“走了。”
“咱们的意见他采纳了吗?”
“嗯,他决定准备一下就离开京城,去北地的郭凉那待着。”
“那太好了,这几天被楚皇清理出的重要位置,我们已暗中替换成了自己的人,幸好当初我还秘密留了一批人。只要叶堂一走,我们就可以行动了。”沈书城脸上露出灿烂微笑,仿佛他的志向已经成功了一样。他知道,叶堂在的话,对于日后要立安王为太子肯定会横加阻止。
正所谓乐极生悲,当安王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是否他除了这批人之外,还有留的另外一批,以便万一我失败了他好用那批人孝敬新的主子,或者事成之后直接做掉我呢。”杀意,此时便在安王的心间升起。直到沈书城被杀的那一天,他才知道今天这话说的有多么不合适。
随后叶雀的一声叹息掩盖住了自己的疑虑。
“哎,为今之计,他不走也不行了,没了先生的辅佐,他真是捉襟见肘。这不,就连父皇除掉庞辉一事,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只是这一声叹息,不知叶雀是真心替他的六哥着想还是釜底抽薪后产生的快感。
“是啊,现如今西北的叶君疏如日中天,极大牵制了他雨州的郭凉,就凭石磙的十万军队,恐怕还不是装备精良的京城禁军的对手。”
“嗯,所以咱们建议他赶紧离京保命,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上策。”安王踱步到正中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打量着恭敬站立的沈书城。
“这都是殿下的英明,现在我就去传出消息,让群臣制造出立殿下为太子的迹象。”
看着沈书城离去的背影,叶雀觉得背上微微发凉。“这些年,他借助蒙岳书院到底安插了多少高官呢。”他心中暗忖道,其实至今,他只收到过一部分沈书城重新安插的人的名单。
九月的京城清爽宜人,没了夏日的酷热,那冬日的严寒还在赶来的路上。城郊的人们或携带新鲜的瓜果,或推着刚采摘的蔬菜,络绎不绝的进城叫卖好换几个散碎银子。繁华热闹的西市上,各色时令水果蔬菜琳琅满目,在嘈杂的人群中,一只金色的蜻蜓不时的翩翩起舞,或驻足苹果上,或停在硕大的南瓜上,无惧人群,无所思虑。
但她眼中的人类,却是无远虑之时,必有近忧之事。
九月半时节,一封看似无关的国书摆在了楚皇的案头上。“南天一国天子致书,今避国已出国丧之日,依俗,应择良女成亲与新帝,以喜之气冲悲之痛。大楚浩大,国之泱泱,我南召虽处南地,仍仰楚之强大辉煌。且楚女温婉贤良,甚合帝意。望楚皇赐一皇室宗女与召帝,以结两国百年之好,共进退,同甘苦,一起造福两国之众生。”
“南召一直对我大楚南三州虎视眈眈,现如今西北我军正与西狄大战,南面实不能再受攻击,若与南召结为姻亲,也不失为上策。”楚皇推开国书深思道。
不远处的香炉中,袅袅青烟自炉口处冉冉升起,新提炼的桂花香片散发着清爽的味道。其中的淡淡中药味是太医院专门添加的,用于强健体魄。自从上次楚皇摔下楼梯后,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临近冬日,还经常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