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
陆兮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中的钱袋。
“此人在你心里有多重,就值多少银两”包打听突然凑近她,老神在在道。
包打听喜看人下菜,富裕者多收银两,穷困者少收银两,顺眼者甚至可以不收银两,不顺眼者他便想戏弄一番。
他最爱见人脸上窘迫不舍的神情。
包打听是个瘦小矮个男人,也比她高了不少,脸对脸看她的时候也要抬头才行。
陆兮瑶不动声色的饶了开去,脸上依旧是坦然的浅笑,“这自然是要看兄台对不对的起包打听这个名号,若是寻的着,当以千金奉送,若是找寻不到,我岂不是亏大了”
是个大买卖。
包打听直起身,上下将陆兮瑶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都是个乡下穷小子,他又是呵呵笑了两声,自信满满道,“说吧,你要找的人,姓谁名谁”
“昌州,刘斐然”
在她说完名字后,包打听的脸色突然大变,他狐疑的抬头看她,“你要寻的人当真是刘斐然”他把刘斐然这三字咬的特重。
包打听话中的语气不免让她担心起来,“如何,找不到吗?”
包打听煞白着脸,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小哥,耍人可不好玩”
“什么意思?”陆兮瑶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问道。
“你要找的人早死了,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一时间,陆兮瑶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包打听说了什么?
谁死了?
笑话,怎么可能,她前几日还见到了刘斐然,他还亲手送了一个面娃娃给她,对她像往常一样温润有礼。
这么真实存在,又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在四年前就死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你莫不是找不到人才说的此话来哄我的吧”
“真是晦气,你这份活就算出多少银两,我都不接,你打哪来回哪去”包打听口中骂骂咧咧,一甩衣袖,头也不会的走了。
独留下陆兮瑶无助的愣在原地。
如果斐然哥哥早在四年前就死了,那她相处了一年的人又是谁呢?
陆兮瑶不敢在往下想去。
“琉玉堂,刘斐然”
陆兮瑶还记得,初见刘斐然的那天,当她问起他姓名之时,他是笑着回答的。
那个温柔的笑容,她牢牢记了一年,每每想起,便觉暖心。
不会的,包打听所说的刘斐然只是和她的斐然哥哥恰巧同名同姓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竟发觉胸口有点疼,她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自我安慰着。
第10章 打脸第十式
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客栈,她仿若浑身泄了力,疲倦的趴倒在床上,她逼迫自己不去想方才包打听所说的的话,可她一闭上眼睛,刘斐然的身影就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不管斐然哥哥的真实身份是谁,她只要知道在朝州望城琉玉堂里的,是她欢喜的,心仪之人,这就够了。
他还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他会继续救死扶伤,总有一天斐然哥哥会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走遍晋王朝的大江南北,救治天下人。
这样的人,绝不会和死在四年前的刘斐然有所挂钩。
她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
忽听旁边有开门的声音,是余七,她半趴起身,朝门口望去时才发现眼前一片茫然,她竟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了。
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陆兮瑶跳下了床,开了门往外探去,正巧看到余七摇晃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他手里还拎着两壶酒,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陆兮瑶跟在余七身后,随着他上了顶楼,见他潇洒的跃上了房顶,她呆呆的愣在原地,瞧着余七掀掉酒坛子上的泥封,就着坛口仰头饮之。
坛子里的顺着缝隙留了下来,划过他的不断起伏的喉咙。
她突然生出了一股尝试之心,并且试探性的就要往屋顶上爬去。
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如余七一般干脆利索的一跃而起,这脚刚踩上去,人就往旁边一歪。
余七瞥见陆遥笨拙的样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过他,实则他老早知道陆遥跟在他身后,也不出声,单凭他跟着。
此时余七已有些微醺,双眸朦胧的盯着他,“矮冬瓜,你跟过来作甚?”
“我也要喝酒”陆兮瑶就着他手的力量,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顶,挨着他而坐。
余七勾了勾嘴角,将另一坛酒举到她面前。
陆兮瑶抱住酒坛,放到自己腿上,一手扶着,一手学着他的动作掀开泥封,然后两手扶着酒坛,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顿时,辣呛之感充斥着她的口上,她被刺激的留下了眼泪。
忙不得迭的伸出舌头,“这酒,真够辣的”
“德性”余七见她一副难忍的模样,突然心情大好,一巴掌从后头拍上了陆兮瑶的脑袋,一手往后撑去,一手握着酒瓶,大口饮之。
陆兮瑶被他拍的头蒙的往前一点,差点一脑瓜子撞在酒坛上。
陆兮瑶歪头看他,见他以手肘为支撑,怡然自得的半卧在瓦上,神情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不禁好奇道,“你白日里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