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毽子惹的祸!”聂炜言辞恨恨,照实说,“我把毽子给踢到木柜顶层上了,刚拖了桌子过来,爬上去取,却没想到这该死的木柜上竟然有钉子!So bad!”
颜行歌抬头看快顶着天花板的柜子顶端,果然见着她的毽子正稳稳落在最里边。他不由好笑道:“你玩得也忒猛了!居然踢这么高!还有,现在哪有女孩踢毽子?瞎胡闹,玩毽子玩到自习室来了!”
“拜托,这间自习室是废弃的,我就是怕吵着别人才特意爬七楼上这儿来的。再说,踢毽子怎么了?我拿来消食,保持好身材!”聂炜振振有词,又预备爬桌子登柜子。
“哎,等等,我来吧。你一个女孩子,爬这么高,危险。”颜行歌叫住她,想起锦妤还在等自己,忙发了条短信过去,便开始帮她的忙。
他费劲登高,用手竭力够了半天毽子,到最后把毽子抛给底下眼神炯炯的女孩,整整花了半个多小时。可能因为花了功夫,得来不易,聂炜内心涌上一股激越的情绪,兴奋地举着毽子叫道:“song,你真棒!”
“嘘—小声点,隔壁几间教室还有人自习着呢!”虽然赞美很受用,颜行歌还是像模像样装起矜持。在快要从柜子上下来时,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很不能理解道:“就为了一个破毽子,我们居然花费这么多功夫,还爬上爬下?小姐,你挺执着的啊,难道,就不能另外买过一个吗?”
“对哦。”聂炜想想也对,认同道,“反正就是五百块钱的事,我可以再买一个的,何必花费这么多功夫?”
“那当我没说!”听到这令人咋舌的价格,颜行歌不禁唏嘘,赶紧闭嘴。当他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转身却不禁尴尬了。他看见聂炜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至他身边,他与她碰了个正着,猝不及防就这样面对面,距离很近地傻站着。颜行歌不知这个奇怪的女孩又怎么了,想让开她,却不料这女孩像中了魔障似地不依不饶拦在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
颜行歌莫名地心慌,连手机响了两遍都没听见,直到第三遍,他才回过神,脑海空空保持着与聂炜尴尬的姿势,接起了电话。
然而在接下来短短一分钟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他莫名听完段简来电乱发一通脾气,莫名地承受了一个女孩在自己左脸颊的轻轻一吻。又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聂炜冲他莞尔一笑转身跑了。
颜行歌愣怔很久后,才确信一个事实,他刚才被一个女的耍流氓了。他想生气却提不上劲,再加上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他讪讪干笑几声,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无奈自言自语一句“没办法,只怨咱太有魅力了”这才算捡回面子。
所谓人生,就是这般出其不意吧,事后他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想起,他却没办法做到坦然,没法原本告诉锦妤,那天当段简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在干什么。
锦妤看出他眼神此刻的恍惚,以为他还在为还钱的事犯难,便将装有钱的信封放进包里,没有再勉强道:“那好吧,自己的事自己完成比较好,我会找个时间直接给段简的。”
多说无益,颜行歌不想为她的倔强再多生事端,也只好点点头。
————————————————Song&Year分界线—————————————
锦妤所说的直接,其实就是在“香猫”咖啡厅门口见着坐在敞篷车副驾驶上的马响春,她直接把钱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他主子,说是还他上次在基韦斯特旅行的钱。马响春为难着,刚想说少爷就在咖啡厅里喝咖啡,要她等等,锦妤已经放下信封,急匆匆走了。
段简出来后了解情况自然是臭骂了马响春一顿,把他赶下车,即刻开着车怒气冲冲去追锦妤。在学校梧桐大道见着那个一直和自己对着来的女孩,段简狠狠一踩油门,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惊险一转弯,把路旁来来往往的学生惊吓得作鸟兽状跳开。锦妤也吓蒙了,完全忘记了躲避,愣愣地看着段简的敞篷车来势汹汹地截在自己面前。
段简迅捷下车,甩手将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扔在她面前的地上,面无表情道:“庄锦妤,你什么意思?”
锦妤已经平复内心的惊吓,沉静地捡起地上的信封,伸手交给他,不带任何情绪流畅答道:“美国之行我的旅费。在网上查了圣玛利亚酒店总统套房的价格,再加上生日party上我的晚礼服,期间的住宿费,伙食费……我知道一万肯定是不够的,但目前我只拿得出这么多钱,如果不够,你可以打个欠条,我以后慢慢还!”
段简没有接,定定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像是费劲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小学习委员,我知道曲宁的事让你对我很愤怒,但这到底是我和曲宁两个人的事,感情方面我也承认自己很失败,可是在朋友道义上,我够格,绝对不是伪君子和真小人,是真心拿你和颜行歌当好朋友……”
“可我已经不打算拿你当朋友。”锦妤冷冰冰打断,语气漠然,“段简,本来我和你没有交集的,彼此也互相看不惯对方,但是因为颜颜,因为宁姐,尤其是你一如既往追宁姐,让我发现你这个贵公子还是很有人情味。可是最终你对待感情终结的无情,连我一个旁人看了都觉得寒心,你自然就能想象得到宁姐是带着怎样的心碎离开这里。你说得对,感情是你和曲宁两个人的事,你想甩她便甩她,这是自由,而同一个道理,我也有自由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做朋友,当一个人让我觉得做朋友不开心,即便说我自私偏激,我也会铁定心远离这个曾经的朋友。所以相信你感同身受,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