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卓阳闷声不吭,脸色稍稍有所动容,段简知道他有些被说动了,便缓和口气道:“本来我也不想到你这地来的,来干啥,犯冲啊?偏偏曲宁那丫头偏执地以为你会看在她学姐南桦的面子上,轻而易举答应这桩赞助。这丫头傻啊,南桦那女人放着这么专情的男人不要,逃婚,做得这么绝,这么不给人面子,换我,也会直接一拍两散,大道两边各走一边,跟她有关的人或物,全部都割断联系!对吧?……行了,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吵架,买卖做不成,仁义还在嘛,最后劝你一句,走了的就不要再惦念,又不是你自个儿昧着良心放弃的,惦念个啥?做个快乐的有钱人,这最重要。”
段简说完,即刻转身走,在心里数到五时,果然卓阳喊住了他。卓阳长长吁了一口气,声音暗淡道:“签单吧。不过,我有条件,这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不要后悔。”
“说!”段简爽快道。
“ROSTER打火机就不要了,但我要你恢复我俱乐部会员资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现在的我也只有在阔少群中找到乐子。”卓阳容色淡淡,却野心蛮大,接着提要求,“还有,我要当骑马俱乐部的会长。以前那个,我看他烦,专借着会长权力,抢我挑好的马……”
“这个嘛,那个会长当得好好的,我不太好…..”他迟疑道。
“对了,你必须得让各大俱乐部知道我们和好的事,澄清舆论,不然以后我回到俱乐部还怎么混?”卓阳打断他,继续径自提出过分要求,“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还得和我道个歉。这些都必须答应,否则签单的事就免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段简脸沉了沉。卓阳瞅了一眼他,半晌,闷闷道:“最后一条就免了。”
最后,在全宜家纺的总经理办公室,依照卓阳的要求,曲宁纳闷地举着手机,咔嚓一声给他俩拍了张握手言和的照片。定格的场景和两人的表情极为眼熟,有些像李鸿章和日本鬼子签下马关条约,握手言和。
出全宜家纺门时,曲宁喜滋滋地拿着协议条款,好奇问着身旁安静得有些奇怪的段简:“诶,你们刚才在外面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让学长突然改变主意,心情大好地来签单?你没以钱压人吧?”
“我倒是压了,可人家还是逗我玩呢!”被强迫拍了这样傻缺的照片,知道这个卓阳肯定会发神经地传遍各大俱乐部,段简心底不爽,便陡然转身,狠狠踢了大门口摆着的盆栽泄气。谁料,他这没轻没重一脚,盆栽倒没踢倒,反而苦着了自己。
见着他抱着脚哎哟叫疼的样子,曲宁愣愣质疑道:“你脑子进水了吧?没事,踢那连着地的盆栽干嘛?”说着,她忙上前扶着一脸惊诧的段简,无奈摇摇头,指示他看道:“怨不得你脚疼,喏,这白瓷花盆,是连着地砌起来的,里边是水泥,外面只是涂了层瓷。怎么,你不知道啊?”
“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常来这鬼地方!”段简龇牙咧嘴,不忘恨声道,“这该死的卓阳,竟出些见鬼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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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小时以前,颜行歌在学校广播站等到庄锦妤。锦妤见到阳光下冲自己微笑着的颜行歌,忙跑上前去。浅浅笑了笑,她拂了拂滑落耳边一缕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不用专程到这边来听的,在校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得到。”
“不,我就是要来这边听,这样离你的声音更近,也能听得更清楚。”他固执道,语气有些像孩子。
见锦妤抿嘴一笑,他放低声音,做神秘状,逗她道:“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啊,我真的做到了。”
“做到什么?”锦妤惊诧,好奇道。
“洗耳恭听啊,不是你说的吗?所以中午我特地就洗了耳朵。”他呵呵笑道,还腆皮地扯着耳朵给她看。
看着他无厘头的举动,锦妤心里暗自发笑,嗔了一句“不和你说了,我到点了”便雀跃地拾级而上进广播大楼。忍不住,在门口时她还是回了下头,阳光下,男孩注视着她,笑得很清澈很好看,宛如孩子般明亮鲜艳的笑容。
颜行歌高举着V字的手势,不顾路上人来人往,冲她兴奋喊道:“锦妤,必胜!锦妤,加油!”
这真是一帧美丽的风景,那些细碎的美好青春时光,也曾是能给予我们所有能量的阳光。锦妤逆着光,安静微笑着看着阳光里活泼朝气的男孩,突然感到无比的幸福。从此再累也不会辛苦,毕竟这一刻阳光如注。
见锦妤进去了,颜行歌愉悦地坐在台阶上,耐心等着心底深处那个声音响起。然而,半个小时过后,响起的却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他一阵莫名,忙站起来,却见锦妤惊慌地边对着手机说些什么跑出来。
“怎么了?”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也不禁慌神了。
“我妈……我妈她服安眠药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锦妤惊惶失措地看了他一眼,草草说完就跑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