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开玩笑地要回头进商场,登时被曲宁像拽牛的缰绳一样给死死拽住。曲宁败给他,气急跺脚大声道:“小祖宗,求你了,别给我闹腾了!我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不管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最后那句绝对颠覆曲宁风格的“我哭给你看”的话语让段简陡然一乐。他憋住笑意,看着曲宁已经满脸羞红,用手挡着脸避开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的可爱样子,忙安慰道:“乖,别哭,别哭,O Ba 不走了,待会给你买冰激凌!”见曲宁目露凶光地瞅着他,他才恢复正形,恭敬道:“好吧,我承认我错了。不过曲宁,那死胖子提出这样的条件,只答应给3000块钱,这么少,你还要跟他谈么?”
“3000块也是人家的合作诚意。现在社团搞活动拉赞助可难了,尤其是想从在商言商,算盘打得叮当响的商家那里筹钱,商人要投入什么都要讲求回报,收益。你以为拿宣传的砝码就能和人家谈价钱,想错了!学校的市场就那么大,摄影展也就那么几天,宣传能起到什么大效果?”曲宁觑了他一眼,抱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跳出来搅局,本来最起码现在还有3000块。”
“好好好,是我莽撞,是我跳出来,搅黄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把赞助的事摆平,别说三千,三万我都给你拉来!”段简拍胸脯保证,自信满满道,“走,咱们去丕显地产拉!”
“丕显?没搞错吧?人家那么大一家跨国公司,有的是销售人员出谋划策,想点子替公司宣传,这样一来,我们更没什么筹码和人家谈了。再说,”顿了顿,曲宁看向底气十足的段简,挑明道,“我知道你什么来头,算是这家跨国公司的未来主子,压根不用花费口舌,小指头一动就能迅速拿出三万块。在我面前这么轻而易举办成难住我的事情,这样的过程你一定很享受吧?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会让你得逞在我面前耍酷。所以,段简,适可而止吧,不要再这么风轻云淡地掺和进来,带着开玩笑的心态来看摄影社团辛辛苦苦拉赞助。3000块,对于你来说是很少,但对我而言,却是努力换来的快乐,够多了。咱俩对钱的概念很不同,没办法合作,那么再见!”说完她便绕过段简,朝身后的商场走去。
段简怔了怔,在她擦身而过之际,轻轻拉住她,郑重道:“我没有开玩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其实和你一起拉赞助,我挺开心的,也尊重你的劳动,只是看你那么辛苦,就忍不住想帮忙。我不明白,拿自己的资本,自己的钱来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分担辛苦,这怎么能算一种耍酷?你觉得我酷过么?再说,我也没有享受别人遇到困难焦急的嗜好,有这嗜好的话,我早回丕显耍底下那帮职员玩去了。”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的样子,曲宁缓和口气,干咳两声道:“咳,那个,说你耍酷,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算鉴定失误,我纠正收回。但我还是得说,你没钱,也没资本呐,那些都是你爸的,又不是你奋斗而来的,没有你爸的庇荫,你现在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
“行行行,你说的对,我穷,我白,这些我都承认,曲部长您就别批我了。”段简妥协,笑眯眯道,“好吧,丕显我们不去,但这家商场你也不准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懂不懂?说吧,下家是哪里,我保准不借助外力,就靠我一人的力量把赞助全部搞定!让你见识见识我身为男人的魅力!”
曲宁看着他豪言壮语的样子,没办法地摇摇头,继而低头看手中已经划掉大半的客户名录单,道:“只剩下一个了,全宜家纺。”
段简一怔,冤家路窄一词跃然跳入脑海,他讪讪笑道:“能不能换过一家?去那地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俩要结婚,买四件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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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脸阴郁的卓阳面对面坐着时,段简微笑不语,心里琢磨着是佯装关心问候一下他落跑的新娘找到没有,还是开心地宣布已经大度地原谅了他,看在他被甩的份上,恢复他原来俱乐部会员的身份,让这段时间所有的误会和不愉快全部都他妈见鬼。
段简在心里暗自将上述两点整理成因果关系预备以一种轻松愉快的方式说出口,却无意间瞥见卓阳搁在桌边的手已形成拳头状,越握越紧,而他的嘴唇抽搐着。
唉,他心里暗自悲叹一声,埋怨自己没事干遛遛狗也好,何必上赶着去棒打什么落水狗,而且是用粉嘟嘟的钱去砸,感情砸水花看呐!
原本卓阳对他的仇恨还不至于到这副田地,最多限于得知自己一连几个俱乐部的会员资格莫名被一个性格乖戾的创办人给取消,而打听清楚知道将自己扫地出门的居然是个比自己小许多的高中生后,卓阳恼火之际也只是咒了一句高考得零蛋吧!本来两人的交集仅限于此,但是有些仇恨注定不会无疾而终。只要存着这份心,仇恨肯定能再度横生枝节,春风吹又生的。
怪也怪卓阳在婚礼搞砸后,呆在家里心情没郁闷完两个月,就出来招摇了,于上个礼拜天晚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被段简撞见。而后又被小段同学在洗手间如厕时,偷听到他对同伴放出的狂言妄语,说对一款全球限量一个ROSTER樱桃木镀金板75周年纪念版的打火机志在必得。于是本着骄傲就要挨打的认知,段简当机立断决定要当头棒喝,便在卓阳离心爱之物仅有一步之遥时,以比他多出一美元的优势标走了那款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