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热情地邀请春妮跟她的新朋友去前面坐坐喝杯茶。
春妮微微摇摇头:“算了,我们还有事情,得赶紧坐船了。”
鹏鹏踩着小溪上的石头跑过来,兴奋地冲林蕊喊:“二姐,秋宝叔叔起了好多餐白鲦!”
小蔡来了兴趣,笑着应声道:“能不能给我称两斤?我妈最喜欢吃餐白鲦。”
鹏鹏不认识小蔡,但看到春妮,少年立刻喜上眉梢:“春妮姐,你回来啦?”
他奔过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邻家大姐姐,“我跟你说,李家人倒霉了,现在根本就在村里头住不下去。”
他还想再说什么,林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直接拖着人走:“快快,带我去看。”
餐白鲦好吃的勒,无论是清蒸红烧还是腌了到时候上锅蒸,味儿都美的不行。
鹏鹏也恍然大悟,觉得当着外人面说,李家的事情不合适,立刻朝前头奔,只说餐白鲦的事:“秋宝叔叔让咱们今天中午就在他这儿吃饭。”
他回过头来,客代主职,招呼春妮,“春妮姐,你跟你对象也一块儿吃吧。”
对象这个词眼像是打翻了染料铺子,直接将小蔡跟春妮都染成了两块大红布。
春妮轻轻跺了下脚,不满地瞪了眼鹏鹏。
少年郎朝邻家姐姐做了个鬼脸,心里头快活极了。
这样的春妮姐,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几人绕到前头的时候,秋宝叔叔叔跟大爷爷正在和人说话。
大爷爷声音很严肃:“你到哪儿都不能起坏心,正正紧紧做事,谁也不会嫌弃你。可你要是心思歪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去,人家照样不待见。”
中年女人的声音相当委屈:“我从来都是听领导的吩咐做事,怎么能够怪到我头上呢?”
旁边有个女人在附和:“就是,他大爹,你不能偏着心眼儿讲话。”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话?”大爷爷声音压抑不住的怒气,“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还有个老娘要照应,你现在就已经蹲大牢了。一个村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朝个娃娃下死手!”
那女人慌慌张张:“我不晓得,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全是他们父女两个的事情。我们那个家里头,你又不是不清楚,哪有我张嘴的地方啊。”
林蕊心里头咯噔一下,本能地觉得不妙。
她刚要扭头,准备找个借口将人带远,那头不明所以的秋宝叔叔已经打起招呼:“怎么样?桃花好看不?”
鹏鹏一路都在跟苏木说钓餐白鲦的事,压根没留心大爷爷跟人说的话,此刻听了秋宝叔叔打招呼,立刻高兴地介绍起来:“叔叔,你要再添两双筷子,我春妮姐姐跟她对象也来了。”
身边的溪流还在哗啦啦流淌,前面的池塘中八卦水上菜园在风中摇摇晃晃。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荡起无数的涟漪。
春妮脚下没踩稳,身体晃了晃,差点跌进水中。
林蕊赶紧伸出手扶住她,结果要不是苏木拉着,她们都要成了落汤鸡。
先前还在大爷爷面前装委屈的中年妇女已经抬起了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春妮:“哎哟,我道是谁呢?可让嬢嬢好好瞧瞧,这么些时日没见,我还以为你跳河上吊了呢!”
小蔡停下了脚步,本能不悦。
乡下老妇女果然没知没识,见到人哪能说这种鬼话。
林蕊下意识地喊出声:“这话怪了,你都有脸活着,旁人为什么要死?”
前任妇女主任春分压根不搭理小丫头片子,只笑容可掬地凑上来。
林蕊本能地想要将人带走,可惜她相当狡猾地在离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便停了脚步。
春分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小蔡身上刮来刮去:“哎哟,这就是我们春妮的对象吧。大家伙儿都说你没脸活着自杀了,我就不相信。咱们春妮多硬气的姑娘啊,叫几个老少爷们白睡了又算什么?瞧瞧,现在不又找到对象了吗?”
大爷爷厉声呵斥:“春分你闭嘴!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春分做出了委屈的模样,朝大爷爷抱怨:“哎呦,大爹,我这是替春妮高兴呢。这女人总不能被人白睡了就要死要活吧。还是要开始新生活的。”
她整个人笑得像朵盛开的牛屎花,热情洋溢地夸奖小蔡,“瞧瞧,多精神的小伙子,看着就是个有文化的干部。”
小蔡变了脸色,神情不悦:“这位大婶,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春分立刻捂住了嘴巴,空着的手上下挥舞:“哎呦,你这位同志哥说话就不中听了啊。没结婚的大姑娘叫人白搞了,总不能寻死觅活……”
她的话没能说完,叫林蕊情急之下推进了河里。
后面李家女人嚷嚷出声:“哎,你们怎么能不讲理呢?你们春分嬢嬢是在替春妮高兴呢。叫人强.奸了,谁也没说是春妮的错呀。”
小蔡一张脸青青白白,面孔抽搐着转过头看春妮:“怎么回事?”
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山风突然猛烈起来,连太阳都被吹得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