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的坦克改造一下,也可以当做开荒的拖拉机呀。
大表哥怀揣着一颗忧虑世界和平的心踏上新征途。
他这人一向勤俭节约,从来看不得浪费。
班长瞅着默不作声的阿辽沙,有点儿替这孩子犯愁:“你是个什么打算啊?”
大表哥都主动提出可以带他回海参崴,刚好他身边缺个帮忙打下手的人 。
可惜阿辽沙不愿意,他不想回去。
“那要不你回金兰湾吧。”班长帮着出主意,“万一要撤的话,俄罗斯肯定会安排你们撤回去的。”
他咽下了后面的话,只是撤回去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就很难讲了。
听说现在俄罗斯境内情况不太好,有1万亿卢布的内债跟1200亿美元的外债,形势很紧迫。
据说叶利钦已经在国内开始休克疗法。
班长没搞懂啥叫休克疗法,但是孙工跟他那位大表哥对此的反应都是一声冷哼。
叶利钦会将俄罗斯带入灾难当中去的。
一个市场经济体系尚未健全,而且宏观调控反应迟钝的国家,最先要做的是稳定宏观经济环境,而绝非盲目地实现什么自由化。
远的不看,就看看1988年中国取消价格双轨制导致的物价飞涨。
这还是在中国轻工业相当发达,基本上不影响老百姓吃饭过日子的情况下发生的,何况国家还具备强有力的控制力。
结果怎么样?结果中央不得不紧急叫停物价闯关,让经济在调整中发展。
俄罗斯本来就缺衣少食,民生物资储备量严重不足。
这个时候搞休克疗法,用不了多久,物价就会涨到老百姓完全承受不了的地步。
真到了那份上,估计就能实现他的目标,走向资本主义道路了。
因为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当中浸透满了鲜血。
手中有权的人肯定会趁机中饱私囊,当倒爷这种事情,他们太有经验了。
表兄弟俩说的太高深,班长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俄罗斯照搬人家的经验肯定行不通。
中国老话早就说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干啥都要因地制宜呀。
他得因地制宜地帮阿辽沙想个出路。
年轻的预备役海军摇摇头,蓝色的眼珠流淌着都是忧郁:“我不想回去。”
“人哪能不回家呢?”班长劝说他,“你不回去的话,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阿辽沙的蓝眼睛只看着大海:“我没有家人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1981年普希金机场,我的父亲当时在那辆飞机上。”
邹鹏瞪大了眼睛,那场号称苏军历史上最严重的空难。整个太平洋舰队的高级将领除了因故没有搭乘的参谋长之外,其余人都在那场空难当中遇难。
从此以后,失去了指挥核心的太平洋舰队逐步走向衰亡。
阿辽沙勉强笑了笑:“所以没有谁会惦记我的。我的祖母已经去世了。”
孙泽在边上吃着自制的棒棒糖,他自己拿白糖加上柠檬汁混合在酒瓶盖子里,用小火烤出来的,味道还真不错。
孙少美滋滋,很愿意炫耀一下。
他随手翻了根给阿辽沙,眼睛看着邹鹏,下巴微抬:“你问问他到底想怎样?”
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也不是个事啊。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子都快赶上无苦那个小和尚了。
阿辽沙鼓足勇气:“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来。”
孙泽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这算哪门子道理?他们就是真的要策反也不至于策反他一个预备役士兵啊。
孙少哭笑不得,语气掩饰不住调侃:“那我倒是想问问,你留下来做什么?帮我们干活吗?”
年轻人,虽然我们号称是工程队,可是谁都知道我们是海军。
难不成我们还要再找个小雇佣兵?
阿辽沙毫不胆怯,相当敢想也相当敢说:“我想留下来学着种菜。”
其实他早就想了。
他往返金兰湾与海岛之间这么多趟,眼前的这位工程师,不是忙着看图纸指挥打捞军舰就是忙着种菜。
明明只有这么小的一片地方,可他们种出来的东西却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无论是海芦笋还是空心菜亦或者是水芹菜,阿辽沙都觉得好吃极了。
他想,如果他跟同伴们也能够种菜的话,加上从海里头打捞起来的鱼虾,最起码的,他们不用饿肚子。
谁说军人不能够做这些事情了?他看中国海军都在做呀。
孙泽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后面他连嘴巴都张开了。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小子可真够能想的。
孙工要义正言辞地强调一句,他的主职真不是种菜。
这不过是他个人的一点小小的爱好而已。
孙泽犯难,要是阿辽沙想拿一笔钱走人的话,自己皱皱眉毛,勉强掏腰包也就算了。
可他想留下来,情况好像就有些复杂。
孙泽眉头紧锁,迟疑了半天拿不定主意。
明里暗里撺掇前苏联舰队四分五裂各自当逃兵是一回事,收留前苏联的逃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事情素来可大可小,叫人抓着了把柄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