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前的身体多么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
小珠边自责,边匆匆扶着邵施施回西岚院了。
张健沉默地望着那边离去的人,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两次了,第一次看到那个武立拓进入她房间——
第二次在街上看到那两个人对她出手——
他是暗卫,只是探听消息,不得随意现身,可……
*
邵施施是真发烧了。
在地牢里受到了惊吓,又被谢瑨折腾一通,后来又吹了凉风,就烧了起来。
西岚院上下一通忙碌,虽是半夜,却灯火通明,喊大夫的,端热水的,拿毛巾的,每个人都着急忙慌的。
虽然在以前,王妃也总是生病,但这很久没闹毛病,显些都让人忘了王妃身子骨有多弱了……
都怪他们太大意了。
几个人边忙活,边自责。
邵施施晕乎乎的躺在床上看大家忙碌,她还反过来安慰,“没事,就是发烧,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大家听她软绵绵的声音,更加自责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谢瑨耳朵里。
发烧了?明明早上他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发烧了?
谢瑨当即起身就要往西岚院去,管家却拦住了路,“王爷……”
谢瑨脚步一顿,才想起来,是了,现在外面都还认为他与邵施施不睦。
就连昨晚,他也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
因她身份,的确不能和她有太亲密的接触——即使有,也不能为人所知。
不然,让有心人利用起来,不止他,连她都会有很大麻烦。
王府里多的是各路人眼线,只是李云冉那里就没法瞒过去。
理智上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依旧心焦。
是昨晚被他折腾的么……都怪他大意了,不该在她白日里受到惊吓后还那般对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谢瑨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派人去催了大夫——谢瑨突然开始痛恨,所谓的计划和安排,虽然这以前都是他自己擅长且策划的。
只是这刻,突然憎恶起这些来。
因为这些,他竟然在他心爱的女子生病时,连去探望都不能。
*
夜里一通忙碌,太医给邵施施看了,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又受了些风寒,开几副药,再卧床休养几天就好了。
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宿,喂邵施施吃了药后,看她睡下各自都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大意,留了人在邵施施床前守着,说好轮值的时间,就先各自散去了。
丑时,雅心边打哈欠边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替换一下小珠,她从西间屋出来,一抬头却发现院中有个人。
她刚要问是谁,却突然发现这人挺眼熟……等她仔细一看——
王、王爷!
雅心一下子清醒了,王爷怎会来西岚院?
正在这时谢瑨突然瞥来了一眼,雅心心中一凌,顿时也不敢出声了,她此刻竟然一瞬间仿佛福至心灵般的走去了王妃屋,替换了迷迷糊糊趴在床边马上就要睡着的小珠出来,让她去休息。
然后,她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等王爷进去了,就老老实实开始把风。
谢瑨走进屋里,看向床上的邵施施,此时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唇色有些苍白,向来灵动的眸子也紧紧闭着,只留下小刷子似的睫毛投下的一排阴影,眉头轻轻皱着,似睡得不安稳。
他不该没注意到她白日里受到惊吓还那般对她……谢瑨再次懊恼的想,头一次体会到了自责这种情绪。
在她身上,他已经体会了太多陌生的感觉。
不过,依然不后悔拥有了她。
谢瑨拿起她在床边的手握在手里,感受到那真实的触感,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在他手里都能整个包起来了,因为动作而露出的一小节白嫩手腕也是纤细的像是一折就断。
真不知道明明那么爱吃,肉都长哪里去了。
又想起那次在宫中她跟他要肉的样子了,彼时他只想作出二人不合的姿态,完全没将她放心上——事实上,从她入府开始,他就从来没在意过这个人,甚至刻意的保持着冷漠与距离。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的呢?
大约是她明明一副瘦弱的模样,却仿佛暗藏着无穷精力的模样吸引了他,又或者是她一次次小心谨慎的向他靠过来的模样打动了他。
只是当他自己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然将关注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谢瑨轻轻抚摩着她细细的手指,心里却在悄悄地下决心,以后应当对她好些才是,她更适合在阳光下微笑,不适合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这么想着,却忽然发现邵施施被他握住地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随即很快地,不止是她的手,连她身上都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
谢瑨眉头一皱,目光看向邵施施,却发现她好像很痛苦地皱起了眉头,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是邵施施只是一径的拧着眉头,痛苦不堪的样子,谢瑨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地表情能这般牵引着他的心脏,她每皱一下眉头,他就觉得自己心跟着抽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