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燕山天池,建成于1983年,位于延庆县城东北20公里,是仓米古道自然风景区的第一景区,它地处于燕山山脉,据史料记载,这个池是由火山沉积后形成盆地而成。明朝时这里建有要塞靖安堡,扼守白河峡谷,故也称白河堡。”杜朗哥清朗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仿佛山中的仙道之音,柔润绵长。
自我来北京后,一直深居简出,不是工作就是学习,锻炼,施针,此刻眼前这一番景象带给我的享受,比睡那个大懒觉不知好上几万倍。这里的空气象是洗涤过的灵魂,在你的五脏六腑里萦绕。翠绿的树,嫩黄的花,清新的山色,象是从你的心尖延伸开来,让你的心随着一片片可触及肌肤的颜色轻轻颤动。那蓝色的湖,象是猫的眼睛,水光微漾,更象是一块浑圆巨大的蓝宝石,里面又涌动着无限蓬勃的生命。
我贪婪地呼吸着,我渴切地四处走动。这时才发现,这里人虽少,但也不只我们两人。每日的晨跑五千米此刻给我的双腿注满了力量,我和杜朗哥很快登到了山顶独占那处的风景。从高处往下眺,郁郁葱葱地树林间,隐约可见远处穿行而过的车辆。那湖更蓝了,引着头顶同样宝石般的天空悄悄把我们包裹,天空中洁白的云絮轻盈地飘着,飘到树梢时变成一束新娘花。我伸手去抓,手过之处带起一片银光,我一看,那是我的银针在飞,它们在油松、锻木、栎树林里愉快穿梭,好象我的心情。
“白芷,收起针!”杜朗哥走近我,在我耳边说。
我的针如言回归,依偎在我胸口的骨剑里。我的针又有了新境界,它们可以随我的心情而动。看着身边的杜朗哥,我针里的秘密他都知道,胥教官,你会想知道吗?
我站在山颠,感觉自己灵魂已出窍,灵魂幻化成一条淡蓝色的小蛇,在碧绿的草地上蜿蜒而行,淌过每一寸绿草行成的河,抚过每一朵草间的小花。灵魂又化成一只无喙的小鸟,吻过每一片绿盈盈的树叶,攀援过每一根细幼的枝丫。灵魂又聚成了一只小狼,快速地在林间穿越跑跳,饮过湖里清澈如玉的甘甜。我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薄暮初起,太阳变成一轮红日在西山渐坠,杜朗哥才拉着我回去。
回去刚好赶上晚饭时间,我一直很兴奋,在餐桌上也想和杜朗哥讨论一下今天的所见,顺便与大家分享我的感受,却见杜朗哥脸色淡淡如常,口里还对我说:“白芷,认真吃饭。”我不敢造次,压下美好心情专心用餐。
晚饭后我的兴奋仍在,洗漱完就在网络日志里记下我今天的见闻,想想这么随性的完美出行定要图文并茂才行,可是自己当时只顾享受没想起要拍照。我连忙到隔壁敲响杜朗哥的门。
才敲第二声,门就开了,杜朗哥下身围着一条淡绿色浴巾,上身的肩胛骨处还有几滴残留的水珠。他见是我转身就要去换衣服,在医书上见惯了各种裸体的我毫无顾忌地走了进去。他见我进来也不纠结,医生的德性谁都知道些,他停下了回身的动作问:“白芷,有事?”
“杜朗哥,今天在燕山天池你有没有拍照,给我几张风景照,最好有些照片是有我或你的。”
“风景的就有。等会发你微信。”
“嗯。”我说完话,并不急着走。看着他此刻的裸身,我就想起薛伯给我练针的假人,我已经好久没那样练针了,不知有些穴位的位置是不是生疏了。
杜朗哥见我不动也不说话,他象平时那样望着我,双唇轻抿,目光炯炯。平日里他一这样望我,我就会乖乖地先开口,但这一次我精力充沛,而他开了一天的车,我想和他耗一下看谁能坚持得久一点。我调整了站姿,让自己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迎接挑战。我睁大双眼看他,我看到他眼瞳里的我想笑不想笑的样子。我的眼珠子在左右移动,一会聚焦他左眼,一会聚焦他右眼,但他的眼球却可以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夸他一句,真牛!
未关的落地窗上窗帘微动,一股夜风趁机潜入,初夏北京的夜风还很凉,我此时穿着一条粉红色的中袖棉质睡裙,那风让我露出的肌肤一片冰凉,我的鼻子一痒,双手慌忙捂住鼻口,才没让来势汹汹的喷嚏爆发。我一阵尴尬。杜朗哥随手拿起他的衬衣给我披上,我顺势穿上,因为后面我还有大动作。杜朗哥去关了落地窗又回来,问:“白芷,你没事吧。”
“没事。杜朗哥,你怕不怕疼?”
“只要心不疼,其他不怕。”
“我们做个游戏吧。”
“怎么做?”
“我闭上眼睛,你可以在这个房间里随便走动,最好快速移动,看我能不能扎中你的穴位。如果扎对了穴位你是不会疼的,如果你觉得疼那就是没扎对,你一定要叫出来。”趁着精力好,我给自己设了个高难度的动作——非近距离意念动态施针。
“好。”杜朗哥双唇一弯而笑。
“你可以开始动了,我要扎针了,记住,疼的话要说出来,我要调整自己,但是如果扎对了,你会很舒服的,相信我,这叫福祸相依。如果我这次全失败了,让你不舒服,你可以罚我为你做三件事。”我安慰他到。
“好”杜朗哥说到,同时开始围着我转。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和感知力慢慢地把针一根根发出去。杜朗哥没有叫,我继续发针,直到针全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