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二三……六个人。”樊皓正儿八经地计算了起来，“三千块够吗？”
“你下回找个小妹妹。”赵方婧很认真地点了下头，“两个人来应该就够了。”
“啊？”樊皓窘迫地红了耳朵。
拜他所赐，餐桌上的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晏辞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他洗完手出来，正好撞见了赵方翼。
赵方翼靠在白墙上，深栗色的头发理成了时下流行的c型刘海。
白色的无领衬衣塞入卡其色的修身长裤里，露出的一小截脚踝，清瘦而富有力量。
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香烟，却没有要点上的打算。
走廊的暖灯打在赵方翼脸上，更加深了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难怪樊皓觉得他有进娱乐圈的资本。
“你喜欢霍霍？”赵方翼抬眼看到晏辞，单刀直入地开口道。
他声音不大，在安静的环境下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记石子。
晏辞走了过去，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都靠着墙面，视线落在对面的绿植上，仿佛置身画报拍摄现场。
“彼此彼此。”晏辞倏地偏头看了眼赵方翼，不咸不淡地说道。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他们都藏着一样的心思。
有时候对手，反而比朋友更了解自己。
“霍霍不吃香菜，对龙虾过敏。”赵方翼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起了霍灵均的喜恶，“喜欢各种各样的小裙子，对体重很在意，永远也不要说她胖；害怕爬虫类生物；比起海更喜欢山……”
青梅竹马的好处就在于，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她的习惯和小动作。
赵方翼出神地望着某一点，微哑的低音像是含着沙粒，却是带着笑的。
在他娓娓道来的字句中，浮现出了霍灵均身影。
“谢谢提醒。”晏辞出声打断了赵方翼的话，“不过我不需要。”
他直起身子，英俊的侧脸线条在光线的晕染下更显自信。
“我可不是在提醒你。”赵方翼嘴角抽搐道。
晏辞并不介意。
他迈开长腿，走到赵方翼身旁的时候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一定。”赵方翼扯了扯嘴角，拿下嘴里的烟丢到了垃圾箱里。
什么意思，当他是死的吗？
“早干嘛去了？”晏辞偏了偏头，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回了餐桌。
赵方翼自嘲似地嗤笑了一声。
恋爱是需要把握时机的。
但他好像，一直都在错过。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时，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赵方翼回去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提前走了。
“该不会是要回家相亲吧？”赵方婧看着她哥的背影，碎碎念了起来。
“你哥还需要相亲？”陈洲对这个问题发出了疑惑。
赵方婧想到家里的的母上大人，“啧”了一声道：“家族联姻了解一下？”
霍灵均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顿时联想到了刚才赵方翼没说完的话。
他……到底想让自己帮什么忙？
“赵方翼送的？”她正愣神着，就先感受到了晏辞的靠近。
霍灵均的袖口被带起，正好露出了纤细的手腕，肤色极白。
精细的粉钻石手链戴在她手上，更衬出了她的柔弱与娇贵。
“嗯。”霍灵均拉了拉衣袖，没有抬头去看晏辞。
晏辞也没再多问，低垂着的眸色掩去了许多复杂的心思。
-
玻璃屋在晚上十点后打了烊。
赵方婧和陈洲一道，樊皓也没有半点电灯泡的自觉，蹭上了他们的车。
霍灵均正在后厨和店员交代些琐碎的小事。
“师父。”柳芊芊早过了下班时间，蹲了好几个小时就是为的这一刻。
她抓住了霍灵均的胳膊，讨好地笑了笑，“我可以去跟太子要个签名吗？”
“他还没走？”正收拾刀具的Aron闻声抬头。
他的刀具是自
带的，一整套的专业刀具闪着锋利的光芒。
Aron此时手里还拿着把主厨刀，斜眼看人的时候莫名带着寒气。
“chef你别吓人。”柳芊芊后退了小半步，在霍灵均身后探出头来。
“你去吧。”霍灵均看了Aron一眼，没有拒绝柳芊芊。
柳芊芊高兴得抬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先跑去休息室拿自己的小背包，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去找晏辞了。
走到吧台附近时，柳芊芊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深呼吸后放慢步子走了过去。
俨然是一副纯情小粉丝的模样。
“那个……”柳芊芊羞赫地和晏辞打了个招呼，“太子？”
晏辞正坐在沙发上等人。
他没有在玩手机，只是好奇地翻看起了桌上的杂志。
原因无他，只是杂志的封面人物正好是霍灵均。
照片以精致地甜点橱窗做背景，霍灵均弯腰站在玻璃橱窗前，柔美的侧脸被镜像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