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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_白鹭成双【完结】(28)

  怀里这人该是烧糊涂了,半睁了眼看他,眼里一片雾气,嘴角不服气地抿起来,鼻腔里极轻地哼了一声。

  倒还敢哼?李景允哭笑不得,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搭上,伸手戳了戳她潮红的脸蛋:“跟外人尚且服得软,在爷这儿倒是会尥蹶子。叫你不换药,现在难受了吧?活该。”

  湿润的眼眸睨着他,花月半梦半醒,恍惚地道:“我不信你。”

  “什么?”李景允不解,低头凑近她。

  “我不信你。”

  “不信我什么?”

  “就不信你……”含含糊糊地呢喃,她拧眉,连呼出来的气都灼热得惊人。

  烧得说胡话了,李景允摇头,想了想也懒得与她计较,先吩咐八斗去熬药。

  怀里像揣了个烤熟的番薯一般,李景允左右看看,想拿个枕头来给她垫上,结果枕头一动,下头露出个东西来。

  眼熟的一方黄纸,里头裹着的东西已经发硬,他拿起来一看,好家伙,就一贴破药膏,不知为何被她叠得方方正正仔仔细细,还压在枕头下面。

  这是他那天给她拿来的。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李景允突然笑了,他将药膏和枕头都放回去,然后拿了新的药膏来。

  衣衫褪下,背后有些未愈合的伤口泛着一圈儿红,花月难受地哼哼了两声,想挣扎,李景允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恼道:“这背还要不要了?”

  “要……”怀里的人扁了扁嘴,尾音突然就带上了哭腔。

  李景允一顿,缓和了语气:“爷也不是凶你,可你自个儿看看,这院子里除了爷还有哪个人能帮你?”

  “旺福……”

  “那是人?”

  嘴角往下撇,花月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委屈地哽咽了一声。

  “……行。”李景允抹了把脸,决定能屈能伸,“算它是人。”

  “……”

  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抹在红肿的伤口边儿上,李景允自顾自地问:“你怎么想到要说玉佩是见韩霜那天丢的?”

  “其实你说实话也无妨,爷有法子圆回来。”

  他想了想,撇嘴:“不过你既然帮了忙,爷就会记你的人情。”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他扫她一眼,不甚自在地道:“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不过不能过分,不能要求我收回上次的要求。”

  “……”

  “怎么?这也不满意?”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停下手,不满地将她下巴勾起来,“当奴才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得寸进……”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生咽了回去。

  李景允眼神微动。

  面前这人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一只闹腾的小狗崽子终于老实睡着了,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上弯的眼尾瞧着乖顺又可爱。

  松开她,李景允怔愣片刻,莫名地低声失笑。

  春日破了层云,照得院子里还带着雨水的花草都粼粼泛光,两只麻雀停在树枝上,捋了捋羽翅往窗里看。

  有人着一袭青玄擒鹤袍倚坐在床上,衣摆上的云雷纹在床弦上铺张,像练兵场上那乌压压的擂台。

  可这擂台上没有刀剑,倒是趴着个衣衫半褪的姑娘,乌发如云,伤痕累累。

  麻雀看不懂,麻雀叽叽喳喳叫唤两声。

  像是被鸟叫唤回了神思,李景允抿唇,擒鹤袍的衣袖拢起,将手轻轻放上了她的脑袋顶。

  “干得不错,小旺福。”他轻声道。

  怀里趴着的小旺福沉沉地睡着,没有听到他的夸赞。

  三日之后,殷花月的伤势终于大好,能下得床,也能开始做些寻常的杂事。可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有点棘手。

  东院里日头正好,往石桌边一坐,再摆上一壶好茶,便能优哉游哉过个下午。李景允眯眼看着晴空,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眼里墨色泛泛。

  花月往他身边挪了一步,双手交叠,屏息凝神。

  他没回头。

  花月抿唇,又挪了一步,裙摆摇晃,绣鞋踩得青石板“嗒”地一声响。

  李景允还是恍若未察。

  腮帮子鼓了鼓,花月深吸一口气,打算直接开口——“爷不去。”背对着她的这人突然出声,都不用她问,径直就给了答复。

  一口气呛在喉咙里,花月咳嗽不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李景允终于回头,手里的玉扇打了个旋儿,啧啧摇头:“就你这模样,还敢说是将军府最稳重的奴婢?”

  “公子。”花月实在不明白,“奴婢还未说事,您怎就说不去?”

  “京华放晴,东郊的猎场想必开了。”李景允懒洋洋地道,“每年都会让我去‘开山头’,今年爷腻了,不想去。”

  “可是,夫人说今年去的人很多,与您交好那几位,还有宫里的贵人都要去。”

  哼笑一声,李景允用扇骨抵了抵桌弦,眼尾往她的方向一扫,带着两分看穿的揶揄:“你怎不直说韩霜要去?”

  “……”花月闭嘴了,心虚地看向旁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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