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泰音僵硬道:“没,没事。”
仓嫂终于跑着找到了这:“小少爷……”跑近点看见之前被拱门挡住的书尹,声音骤然小了,“先生。”
书尹朝她点头示意,把书希推给她:“看好,别让他乱跑,让他静下心看看书。”
仓嫂也不敢看他,低着头答应:“哎。”
直到他转身走掉容泰音才松了口气,她算是搞明白了,徐白为什么越来越不喜欢和书尹打交道——他确实没了人情味。看书希也被人带走,容泰音转身有点急地往花池那边的胡辛妲去。
以前没觉得,现在她还真佩服胡辛妲,居然还敢和书尹杠着吵架。
胡辛妲脱力地坐在石椅上,见她过来,也扯不出什么客套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
容泰音皱着眉:“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胡辛妲不想回答。
“不是……你们就一直这样?”容泰音难以置信,“我和徐白冷战三个小时我就满脑子乱七八糟,连小三长什么模样我都想出来!你这么和他吵就不怕把感情吵没了吗?”
“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感情!”
“没感情你们俩当初结什么婚?!”
“是我想结吗?是我想结吗?!”
“那难道当初有人逼着你追书尹嘛?!”
胡辛妲语塞,她也吵累了,声音小下去:“连你也要和我吵吗?”
容泰音提裙在她旁边坐下:“你就算不替你自己考虑你难道就不替书希考虑吗?孩子小你们就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书尹,他一直就是那么管教孩子的?”
说到书希,胡辛妲有气无力地捂住脸:“我和他都是不合格的父母,我知道。可能怎么办?书希他根本不该来。”
容泰音听不下去:“这都什么话?他都七岁了。”
“五岁。你能不能别越报越离谱。”
容泰音:……
能别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和我纠结这种细节吗?!“什么‘能怎么办’?你想办就能办啊,夫妻有什么说不开的?”
胡辛妲抬头看向池边的荷花,显然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就这样吧。什么时候他想离了就离。”
容泰音侧开头不想听这样的话,想了会又转回头看她:“你好好说话,他是出轨了还是家暴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来两个人好端端的,骤然间分裂开即使在一个屋檐下六七年依旧相敬如冰。
时隔七年。七年前胡辛妲怎么都不会想到,家暴这种问题会在她身上展开。生存环境如同监狱,没有来自外界的物质和精神支持。他们冷战,争吵,偶尔来点性暴力做调味剂,如此反复,日复一日。怨恨和愤怒都已经在一天一天中消磨干净,最后只剩下麻木。就如夜尽天明时的蜡烛,再没有让人重新燃起的欲望。
她这一沉默,容泰音的表情都变了。她随便一说,还真的猜中了?
注意到她的表情,胡辛妲开口道:“没有,你别瞎猜。”
容泰音轻松了些:“我现在不管你们出什么事了,感情出问题就补补,别给它扩大成吗?你看看书希,你总得替他想。还有书尹,他在外打拼不容易的,他回家你也不给他好脸色,他要在外面……你说是不?”
胡辛妲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瞧着那迎风摇摆的荷花,目光里却没有欣赏之意,是空的:“泰音,我是对不起书希。他本来就不该来,我和他爸都没有准备好就把他生下来,他来的目的也是不纯的。”
容泰音听得糊涂,但大致的意思是知道的,刚要说话,就被身后的一声叫喊打断。
“媳妇!”
转过头去就是徐白,他脚上一双运动鞋,印花短裤,碎花短袖,脖间还挂着头戴式耳机,手上还拿着顶草帽,美帝生活倒让他身材愈发健壮,这一身都是裹着活力和蓬勃生机的沙滩度假风。
这样的活力和生机,早就在书尹身上消耗殆尽。
“老公!”容泰音站起来朝他跑过去,他也张开双臂拥抱她。
这样的热烈和温情,也早已在胡辛妲和书尹之间泯灭。
徐白和容泰音该抱的抱了,该亲的亲了,过来看见胡辛妲一旁的一盘茶叶包,惊喜:“哇,知道我来给我备好了茶?这可以喝了吧?”
胡辛妲嘴角抽搐了下:“能喝是能喝,不过我还想再熏两次。你要喝的话我叫人给你泡前段时间弄好的。”
“行儿。对了,这回给泡脚不?我去年放的鱼苗长得怎么样了?能钓上来吃了吧?”
容泰音没好气地瞥了眼他:“你还提?人家的鱼都是用来看的。辛妲说怕你的鱼破坏生态平衡,专门给你的鱼分了块地方网那了。”
“那在哪呢?对了,后山的桃能摘了吗?等会陪我去田里晃悠晃悠?”
胡辛妲就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计划钓鱼、摘果子、游山玩水。哎哎哎哎,说好的悲伤呢?说好的帮助呢?
“你俩真把这当避暑山庄了?”
容泰音抿嘴一笑。
徐白点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