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雾岫正拉黑潘艺鸣呢,这货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自己微信,前两天加她她没同意,后几天一天八遍的发,殷雾岫同意后,这人第一句话就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屁的想念哦。
果断拉黑不解释。
拉黑完,潘艺鸣另找了号,重复上面的操作,不过他这次学精了,没有上来就想念,反而是过了几天才开始想念。
昨天大半夜发了好多信息,殷雾岫一条一条划拉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你睡了吗?”
“我知道你睡了,我不敢睡。”
“…………”
“怕梦里没有你。”
殷雾岫脑门冒黑线,颤抖着手把这人拉黑。
不好意思,她千年大佬,在土里躺了太久,听不得土味情话。
*
殷雾岫左右闲的没事,抱起自己的折叠小自行车,跑到公园继续练车。
时间还早,公园里不像那天下午,骑半天看不到人影。
这会太阳冒出点头,公园里四处是人,第一次练车的地方围了圈老太太老大爷,石头边放了收音机,里面冒出舒缓音乐,配合他们打太极。
殷雾岫看着看着,须臾想到自己是来练车的,推着自行车到空旷的地方,屁股坐到车座上,歪歪扭扭骑起车。
这次比上次好点,虽然仍旧骑不好,不过方向掌握的熟练了,不会动不动撞到石头上。
期间有一次,她骑得太快,撞到一旁的白杨树上,车子直接倒到地上,不仅如此,她连弃车的时间都没有,人被车带倒,腿压车底下起不来。
剧烈的疼痛从大腿处传过来,殷雾岫摸摸裤子,伸手掀开自行车,仰着身子躺在地上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刻,会特别想陆小柏。
陆小柏是第一个想到的,第二个才轮到荷莲。
在地上躺了半天,慢腾腾爬起来,推着车子一瘸一拐回家。
到家后扒开裤子,发现小腿肚外侧磨掉层皮,大腿内侧青紫一片,看起来特别吓人。
殷雾岫拍张小腿照片,给陆小柏发信息。
陆小柏秒回:“怎么了?”
殷雾岫:“车砸的,骑车撞树了。”
陆小柏:“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殷雾岫发了个哇哇大哭的表情:“有,大腿紫了。”
很久没见陆小柏发消息,殷雾岫没处理过伤口,拖着伤腿,拿纸沾水擦了擦,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居然睡着了。
她是腿疼疼醒的,半睁开眼,看到陆小柏蹲在地上,正拿着棉签往她腿上抹什么,随着陆小柏的动作,殷雾岫腿传来阵阵刺痛感。
“你抹的什么?”
陆小柏没抬头,表情专注:“医用酒精,家里没有碘酒了,你将就一下,抹完我领你打针。“
殷雾岫眼睛彻底睁开。
打……打针?
“打什么针?”
现代医院太恐怖了,又开刀又打针的,她胆子小,会怕啊。
“破伤风。”
“……能不能不打?”
陆小柏抹完,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抬眼看她:“不能,你想都不要想,必须打!”
殷雾岫痛苦的捂住脸,过了半分钟眼珠子转转:“你不是在工作室吗?怎么回来了?不怕段存平骂你?”
陆小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戳穿她的小心思:“别想了,没用的,就算下一秒地球炸了,你还是要去打针。”
殷雾岫哀嚎一声,仰身躺下装死。
*
医院里,陆小柏找好地方停车,扶着殷雾岫说:“能不能走?”
殷雾岫点头。
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并没有碰到骨头,走路小心点还是没问题的。
她坐在医院候诊的地方,一排椅子有六个,殷雾岫坐在最边上,身上披着陆小柏的外套。
陆小柏呢,帮她忙里忙外,挂号充费。
时间不早了,医院的候诊椅上依然坐了很多人,殷雾岫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了件破旧的外套,袖子处洗的发白,袖口起了毛边,胳膊上仍旧满是白色的点点。
他躺在椅子上,背部紧贴椅背,蜷缩成一团,身上连件衣服也没有盖,睡梦中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殷雾岫旁边坐了位老人,老人精神不太好,闭着眼睛睡了会,醒来看见她,迷迷瞪瞪说:“小姑娘看病啊。”
殷雾岫点头。
老人:“身体不舒服啊?记得多穿点,不要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孙女啊,前几天到我家,拉着我给她买零食,叫什么来着?名字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啊,吃了以后吐了好几天…………”
她絮絮叨叨说,说的话同样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眼神温柔,殷雾岫勉强振作精神,认真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柏来了,手上拿了本诊疗本,走过来扶住她:“走了。”
殷雾岫冲旁边老人摆摆手,老人笑眯眯看着她。
晚上的医院并不安静,殷雾岫靠在陆小柏肩膀,小声说着这里人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