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冷眼盯着许辰亦,冷哼说道:“现在还重要吗?不过正因为不重要,告诉你们也无妨,刘从山刘公公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叔父,所以他保着我提拔我,就是为了图谋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徐德海走上龙椅,不断地抚摸着真金铸成的椅子,一脸贪婪地说道:“谁说王侯将相才能做皇帝?谁说太监注定是奴才?今天我偏要证明因为我才能出众,所以就连这皇座也是能坐的,到时你们这些自诩不凡的王侯将相还不是要拜在我们的脚下!”
徐德海走下龙椅说道:“其实你们也没有了不起,只不过投胎比我们厉害而已,事实证明,只要是后天努力,什么先天优势全都没用!”
“如果阴谋诡计,毒害杀人是所谓的后天努力,没有道德准则,没有律法约束,那你们和野外的畜生有什么区别?”许辰亦冷笑说道:“你们不如它们多矣,因为它们是凭借自己的利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你们则是牺牲别人的善意和宽容,肆意地为自己的野心助攻,真的歹毒至极!”
“成王败寇,谁要听你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些废话!”岚贵妃皱眉挥手让侍卫行动。
“秦王的秘密,宫外有人知道!”许辰亦得意问道:“你们想知道知晓秘密的人是谁吗?”
岚贵妃和徐德海对视一眼,徐德海眯着眼睛,眼神划过杀机,问道:“你在糊弄我?我可不是被糊弄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确实只有徐公公糊弄别人的份,没人敢糊弄你,我也不敢。”许辰亦玩味地说道:“所以徐公公猜到是谁知晓这个秘密吗?”
“是柳相?”徐德海说到这里,眼带嘲讽地看向许辰亦说道:“柳相是一个趋利避害到极致的人,届时当你们成为一片尸体的时候,你以为他会为了谁尸体而斗胆‘质疑’未来的皇帝吗?”
“为何不敢?”许辰亦渐渐走到徐德海跟前,沉声说道:“皇权不稳,相权势大,一个野种而已,没有柳相撑腰,你以为凭借着满宫的侍卫和太监可以抵挡住城里的护卫军吗?徐公公是在皇城里面留久了,所以眼界也窄了,才以为这王朝盛世是可以改朝换代的!”
许辰亦所说句句在理,徐德海有些势弱,但是强辩说道:“朝臣谋逆是大罪,柳相绝对不敢这么做!否则他就是千古罪人!”
“哈哈哈!”许辰亦被徐德海逗得捧腹大笑,随后说道:“千古罪人,你也配说这句话?朝臣谋逆是大罪,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也不是难事吧?难道守着秦王和你的秘密,等着被你们处死吗?你们不傻,柳相更不傻啊!所以你们即使今天把我们全都杀了,你们也没有好下场!”
岚贵妃听此赶紧走到徐德海身边,急切地问道:“他说的都对吗?柳相对我们威胁那么大吗?”
徐德海今天本来以为只是寻常事才把秦王召进了宫中,但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怀疑他和秦王的关系,这可把他吓坏了,尤其是熹平帝命人将他拖进去验身的时候。徐德海在宫中多年,早先收下了叔父刘从山的人脉,而后多年间自己也对人脉多有开阔,时至今日已经将大半部分的太监收到自己的阵营里,再不附庸皇权。
至于侍卫,朝廷腐败,这侍卫圈子也是随了大流,几万两银子,侍卫总管和副侍卫总管就全部都算作他的人了,虽然还是被皇权支配,但是紧急时刻,若他们不想被他连累,只能跟随他的计划走。
可是刚才事出紧急,虽然他有心想要“以武逼位”,但是他根本没时间走出这尚书房去统筹这些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岚贵妃来了,或许是接收到了风声,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个地步,能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事。
本是信心满满可以将这些碍眼的人一扫而光,但是许辰亦一番话却又将徐德海的美好打破,他虽然在宫中势力滔天,但是出了宫,在前朝他根本无人可用,都怪他太过依赖柳九重那个老狐狸,否则若有一点他的势力在朝中,他也不会这么惊慌。
刘皇后此时慢慢地站了起来,神情依旧淡漠,待走到熹平帝身边后,建议说道:“皇上,事已至此,既然注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不如皇上让一步,只要岚贵妃和徐德海勇于伏法,您就下旨原谅了秦王,然后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安然一生,如何?”
熹平帝对秦王有感情,但是他是皇帝,虽然平地对秦王和岚贵妃很是平和,但是骨子里那种高傲却不曾泯灭,刚想开口斥责却被刘皇后紧紧地攥住手,刘皇后力劲虽大,但是表情却依然淡薄,低声说道:“皇上,莫要逞一时之勇。”
刘皇后拍了拍熹平帝的手,随后熹平帝朗声说道:“朕是天子,自当金口玉言,所以只要你们照着刘皇后所说的做了,朕一定会让秦王一生富贵。”
“父皇……”秦王随后走向岚贵妃,拽着岚贵妃说道:“母妃,我们去求父皇,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看在往日恩情上赦免你的罪过的。”
“赦免?怎么可能!”岚贵妃甩开秦王,“皇上是最平和的人,同时也是最冷血的人,他对你好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他儿子,可是你别忘了他曾经不止你一个儿子,当年本宫害死了那么多的妃嫔和皇嗣,从没见过皇上为哪个嫔妃或者皇嗣真的伤心过,即使有,也就几天罢了。对自己的亲子都尚且如此冷血,更何况对于你这个私生子呢?你莫要被骗了,你要明白,谁对你才是真心的,谁对你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