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大宋高枕无忧地活下去, 只有攀龙附凤,让江百川即使知道我的下落也束手无策。他总在迁兰变鲍地告诉我,你是唯一的选择。”
“他有意将你送到我身边?”
“嗯。不仅如此,他更不会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若银衣缚面的人与他有关,在南中地区不跟上来的原因或许是看到我与你们待在一起。”牵风嗤笑一声,眼角都染上了一丝柔和,她的心境破釜沉舟,与其欺骗叶枝,被萧月吟利用,倒不如死在大宋,死在叶枝手下,反正七月已经不再需要她。
“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哪能说杀就杀,我自然知道萧月吟别有用心,只是天高皇帝远,你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插翅难逃,我何不如留着你的小命,看看萧月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若你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我是怕,他用七月威胁我。”
叶枝嗤之以鼻,不留情面地奚落道:“有前扬为大梁效忠,大梁皇帝又不是傻子,为何要用七月威胁你。”
“说得也是。”牵风认同地点点头。
“更何况方才的话也只是猜测而已。当年那群人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险些瓦解掉应天,倘若真的与萧月吟不无关系,大梁皇帝又怎么甘心让他在外为质子这么多年呢。”
一旁缄口不言的隐士长忽然发笑,低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牵风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隐士长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壮起胆子问道:“你笑什么?”
“我正觉得凑巧,七月国不久前才失踪了一位牵风公主,大宋公主的身边又多了一位叫牵风的女子。谁曾想,两者原来是同一人。”隐士长冷硬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看着牵风。
“老鹰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幸得朝阳公主垂青,才能衣食无忧,你这样可不像是个好下属。”牵风素来不知男女有别,她右手搭在隐士长的肩上,一股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隐士长冷哼一声,看向叶枝:“你可别惹祸上身。”
叶枝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四人小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莲秋就被涅槃推搡着进了客栈。她责备道:“究竟有何事,非来此地不可?我正打算去县令府上问一问呢,要是和主子错开了,我可饶不了你这个捣蛋鬼!”
“好啦好啦!放心吧,进去就知道了。”涅槃将她拉进客栈,经过方才一场闹剧后,客栈里只有稀疏的几个人,莲秋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叶枝,哪里还顾得上涅槃,刹那间便热泪盈眶,慌忙地迎了过去。她抓住叶枝的双手,让叶枝站起来,围着叶枝转了个圈,上看下看,见她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和手臂,眼泪一颗颗往下砸,“主子,您瘦了。是不是邱南的东西不好吃?是不是顾少将军又让您练武了?您还一个人去瞭望台,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奴婢怎么办啊?”
叶枝最受不得她的眼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无奈地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吗?区区几千精锐算什么,我照样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莲秋被她逗笑了,嗔怪地说:“主子从哪儿学来得油腔滑调。”
闻言,牵风干笑着偏过头去。
“用得着学啊?”叶枝不禁调侃起来,她拉起莲秋的手,摩挲着她被烫伤过的地方,好在没留下疤痕。
“对了。我让人给县令老爷递消息了,如今找到主子就不麻烦他了。”莲秋彻悟道。
“别,正好。我倒想看看这县令大人有多大的能耐,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儿子。莫让他给大宋官宦的脸上蒙了羞。”
莲秋茫然地看着叶枝,泪水已经干涸在脸上,“发生了什么?”
嬉皮笑脸的涅槃从后面跃上来,攀住她的手臂,“你就别管了,看主子怎么好好教训他。”
叶枝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涅槃委屈地捂住脑袋,撅着嘴,“我没说错啊。”
“你都快把他给咬得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了,我还去教训他?我带你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啊?!”涅槃哭丧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地看着足尖,小嘴一张一合,不知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她的反应惹得众人发笑,牵风起身走到她身旁,揉了揉她的脑袋,暗中比划比划她的身量,“这可不,你是咬伤了他还好说,要是让他丢了性命,你可得一命尝一命,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呸!谁让他说陛下的不是。再说了,我可是陛下的救命恩人,他可不能下令杀了我。”
莲秋拍了拍她的额头,“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啊。”
“哼!”
“好了,随我去县令府上走一遭吧。”
隐士长与阿独留在了客栈,其余的人全部随叶枝去了县令府。牵风纯粹是闲得无聊,凑个热闹而已。
到了县令府,早有小厮在门前候着莲秋。见几位妙龄女子向府邸走来,定睛一看,其中一位还是京城来的大贵人,他想起县令的吩咐,连忙恭敬地迎了上来,躬着腰道:“姑娘来了?县令大人早已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