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瞳孔缩紧,“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
“高成,怎么回事?”顾一将高成喊了出来,目光锋利得可以直接削开他的皮肉了。
面对叶枝还好,高成姑且还算得上沉着冷静,而在顾一的眼神下,他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将军恕罪!这事儿都怪孙小五,是他将墓穴的另一个出口告诉公主,属下也没想到,竟然在墓穴中碰到公主。”
在这生死时刻,高成毫无义气地将孙小五卖了出来。
“孙小五。”顾一面带寒霜地看向孙小五。
孙小五木纳的脸变得更木纳,他抱拳道:“公主说是李尚书的吩咐。”
李尚书怒喝道:“胡说八道!我敢吩咐公主?我又不嫌命长!”
孙撷之见势不妙已经悄悄地挪动着步子往城门里走了,顾一刚好想起了她,“孙姑娘,你不是说朝阳一直待在府中吗?”
她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讪笑道:“兴许、兴许她偷溜出去。”
顾一平日里对她不理不睬,也不曾像如今这般冷眼相对过。他现在已是怒火攻心,看向孙撷之的眼神中似乎有万丈寒冰。
“日后莫做多余的事情。”
孙撷之一愣,苦涩地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都怪我懒,这章大粗长有很多问题,但现在脑子乱得很,日后再细改吧。
第77章 认错
离瞭望台脱险已经过了两日,善后等事由顾一亲自操办。
罗君无感染了风寒, 直到翌日傍晚才悠悠醒转, 叶枝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见他眉睫颤了颤,还未睁开眼睛就匆匆离开了。
她怯懦了, 愧于面对清醒的罗君无。他突如其来的疯狂带给叶枝不止是欣喜若狂, 更是惊心动魄, 脑中乱糟糟的, 就像有一团线团,在她心里一直绕啊绕。
熬了碗姜汤,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送去。
到了他房外,叶枝退缩了。
暖黄的烛光从虚掩的房门泄露出来,落在霜白的地上,如梦似幻地交织在一起,两种全然不同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柔软了她的心。
雨后, 天空乌云退去,漫天繁星将夜幕照亮, 如他笑眼的弯月被罩上了一层薄纱,叶枝曾望眼欲穿薄纱下的风景,最终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看得见摸不着。
她自嘲一声,转身正要离去, 房内传来了压抑的轻咳声。
人心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仅在瞬息之间千变万化,前一刻才斩钉截铁地离开,下一刻就收回迈出的脚步,敲了敲门。
“请进。”
推开房门,罗君无正披衣坐在桌前,他眸光一颤,旋即掩唇低咳了一声。叶枝将姜汤放到他面前,“怎么不多歇会儿?”
“多谢。”罗君无拿起汤匙抿了一口,“阿婪出现在危机四伏的瞭望台,我又怎敢因这点小病懈怠。”
“我有把握能够活着回去。你身子本就虚弱,更应该好好修养,不该来瞭望台。”
他手一顿,“从何而来的把握,可有真凭实据?”
叶枝登时焉了,“没有。”
“阿婪,你身份特殊,再也不要做以身试险的事情了。”
她低笑一声,轻抚着唇角,装作从没发生过吗?
也好。至少现在,她没有勇气面对罗君无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非必要,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罗君无皱眉道:“就算必要,也不能一意孤行。”
“好。”
出尔反尔的事她会尽量避免,直到避无可避,她也只能随大局而定。
两人小谈了片刻,对瞭望台上的事只字不提,仿佛从未发生。至于隋国为何会撤兵,叶枝没有多说,料想,回金鹿城还有很多人要问,倒不如让她一次说清楚。
罗君无醒后第二日,三人就从瞭望台返回了金鹿城。这次有惊无险的敌袭以北燕宣布对大宋挑起战火而告终。
入城不消一盏茶的,顾一就寻了过来。见面没说一句话,抬起手就向叶枝面门挥去,叶枝早有预料,心知躲了也白躲,索性就挺直腰背,一脸无畏地伫立着。
一道劲风扫向脸颊,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顾一的手在离她脸颊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枝剜了眼多管闲事的震野,唇瓣一动,无声地说:别添乱。
震野一见这不识好人心的叶枝怒极反笑,松开控制住顾一的手,“顾少将军,要以德服人。”
本该守着城门的七寸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见此情形忙道:“将军你先别顾着生气,公主眼下身心俱疲,在瞭望台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就算你要责备,也等她缓一缓。”
虽然叶枝从头到尾都看不出哪里疲惫,顾一仍迟缓地收回了手,横眉问道:“错了吗?”
“错了。”
“知错吗?”
“知错。”
“回府好好休息,以后绝不能再犯。”
“知道了。”叶枝笑道。
“等等,”叶枝正要错身离开,顾一叫住了她,“边关实在太危险了,陛下前些日子就打算让你回京,正好北燕的战书也需要人带回皇宫,朝阳,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