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元掌风过来,很疾很快,周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失手给了明月一巴掌。
清脆见响。
明月趔趄几步,跌靠到他们一路走出来的夹道墙上,应声而落的,是一副装着防盗定位的字画。
她也很狼狈地跌坐在墙角。
周映辉眼见着明月挨了一耳光,慌乱间连忙去扶,检查她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弄伤,看清明月脸上的指痕他即刻就怒了,“东哥,本来你们家务事我不该置喙。但今晚,眼下,明月说得没错,你实在糊涂,或者你一直很清醒,只是清醒地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罢了。”
说着,周映辉一把捞起明月要带她走,廊道尽头已经有保安过来,拦住他们所有的肇事者。
因为会所这里所有装饰字画皆是真迹,这掉落破损的一幅字画,似乎价格不菲的样子。
向东元一时失手打了小妹,也暗自愧疚,只冷漠地说他来承担,放他们走罢。
保安却一味地拉扯,还要扣人的架势,向东元不快的火淹没头顶,就反手给了其中一个保安小哥一个嘴巴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去拉扯她。”
客人喝酒还动手,不但肇事且有寻衅滋事的嫌疑,安保处直接报了警以作备案。
也惊动了会所方负责人,这里是贝家的产业,出面人是周映辉有过一面之缘的贝郁礼。
对方看清来人,也有些讶然。
西装革履、粉面油头的贝郁礼一面疏通警方,一面走过来朝周映辉打招呼,他拍拍后者的肩,“我才在我叔叔家的局面上下来,萦萦还一个劲地跟我叔叔打听你呢,你说巧不巧,周医生。”
☆、031
贝郁礼寒暄间,目光落在向明月的半张脸上,美人挨了打,赫然的指印,叫人如何不生怜。
他双手抄袋,随即转头查问安保处的经理,“你们动手打人了,还是女人?”
贝总很阴郁的神色。
冯经理连忙解释:“不是我们的人,是他们自己家务事动手的。”
有人多嘴,是她自己哥哥打的。
贝郁礼听后讳莫如深地长哦一声,再瞟一眼向明月,周映辉言声时,他才收回出神的目光,周医生问他,“贝先生,能否帮我找个冰袋。”
警方在调停,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的样子。
听清周医生的诉求,贝郁礼冲手下的人一个眼色,表示依言行事。
这周医生对这位向小姐可真百般殷勤,贝郁礼想起家里那位傻妹妹,人家在这鹣鲽情深,她还一门心思想百年好合呢。
呵,痴。
看热闹不嫌事大,贝郁礼短信通知了小妹,故意含糊事件:会所闹事的,是你那个周哥哥!!!
果不其然,萦萦下一秒电话就进来了,贝郁礼还没说几句呢,萦萦张嘴就问,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来。
小妮子弄不清楚状况,二十分钟后出现在会所保安室的时候,贝郁礼吓唬她,这种刑事毁坏罪、打架斗殴罪是要留案底的。
贝萦萦眉头都快打结了,多大点事啊,就一副字画,“我叫爸爸赔一副给你。哥哥,你做个人吧,这点事还报警,我不管,周医生不可以留案底。”
贝萦萦急吼吼地奔赴过来,冻天寒地的,她衣裳单薄,身后还跟着司机,单纯直愣愣地跑到周映辉跟前,询问并责备他,“你怎么可以打架呀,我爸爸听到后也惊呆了。”
她真得是个小公主,心思单纯也好猜,她喜欢周映辉,但这种爱慕的目光在触及到向明月后又羞涩自觉地收回了,仿佛她明白自己僭越了。
贝郁礼还不至于由自家小妹牵着鼻子走。他原本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字画有防损险,赔不赔都不打紧,但有人在他地盘闹事,他还是要清算清算的。
萦萦大半夜跑出来,贝易成那边如何不知晓。
他亲自给贝郁礼来电话,弄清楚来龙去脉,也一副求侄儿卖个面子给他的口吻,那孩子是他故人家的,能不追究就不追究罢。
贝郁礼自然应下叔叔的求,电话里打趣叔叔,“不管,真成了您女婿,我得记个头功。”
“先记你一顿打。”说完,贝易成就撂了电话。
叔侄俩暗自默许了这桩有意的姻缘。
自然贝郁礼不能为难将来的一家人,他是个生意人,恩与仇都得交代清楚。他说今晚是看在周医生的面子上,又有我叔叔亲自作保,我也不好再深究什么。
“今晚这件事,我待会同警官说,会所愿意免责。但容我啰嗦几句,出来是开心放松的,这在公共场合打打杀杀的,实在没有必要。尤其男人还对女人动了手,实在说不过去。”贝郁礼言笑再一次瞥向明月,说着抬腕看表,“马上零点新年了,就当给我贝某一个面子,大家和气生财。”
没事就散了罢。
得了允,向明月头一个签字离开了,周映辉紧赶去追她。
走之前,他认真朝贝家兄妹道谢,尤其贝萦萦,他今日无法不领她的情,双眸清冷地看着她,会错意的人能读成深情款款,“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父亲。”
说完就去追明月了。
贝萦萦红着脸,还想跟着他再说几句,贝郁礼一把扣住小妹的手腕,“哎?哎?哎?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要去哪里?你得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