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有点反骨,原本他母亲不说什么也罢。偏偏说了那些个不看好她的话,向明月一时反骨生了,我怎就配你儿子还不够了?
他是多金尊玉贵的身子?!
当然这些个都是气话,她不稀得告诉他。
总之,你离、我远,大家各自安生。
周映辉被向明月两声“小畜生”喊得气血倒流,又羞又恼。
可她站在自己眼前:幕墙上的灯光从她松松垮垮的西服外套身侧挤开,从她大冷天还光着的腿上溜开;烈焰红般的唇际里跑出白气来;大一声小一声后,又包袱重得很还偏脸看看旁人有没有盯着她看。
周映辉觉得这样的向明月还是他印象中的小女生,她只是年龄在长,心窍没有。
“明月,上次我说你娇气,还有后半句,……,可是我很喜欢你的娇气。”
“……”
“所以,向明月小姐!无论接不接受我的喜欢,请不要跑,如同刚才在里面拒绝那男的一样,认真对待一下我,可以嘛?”
“可以!”向明月痛快颔首,拨一拨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利落要开口的颜色,
周映辉脑子里闪过她好友说的那句话,如果你连掌控她的野心都没有……
二人都很冲动。她冲动着拒绝他,他冲动着不叫她说出他不愿听的话。
鬼使神差抑或心神往之,
周映辉伸手绕至她腰后,稍稍施力捞她往上一控,朝他近了些,然后他俯首去,唇找她唇上的红,更像是血。
☆、016
这种失重感很玄妙。
她的记忆里经历过,但却很陌生了。
她被勾揽着,随即高跟鞋鞋跟离地,然后唇上有湿湿冷冷的触感爬进她的感官里。
很无冒犯力的一个浅吻,只是他长久不想离开她。
简单辗转几下,向明月被他那轻柔的湿濡触感,叫回些神。
她推不开他,索性朝他某处抬腿屈膝,狠狠教训了一下。
周映辉吃痛地本能,丢开她,弯腰挽尊貌。
向明月唇上的口红花了,周映辉缓缓直起身,他唇上亦是复刻的红。
二人作了彼此的镜子。
向明月下意识地拿手背去捂揩,周映辉却是拿拇指,那一点点刮揩的骄矜样子更是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周映辉,你个死猫子烂狗子的坏皮料、臭流氓!”
骂还不够,她拿手里的包当凶器再次来掼他,连掼几下,最后包掉他怀里,他好生给她接着。
旁边路过的人,权以为一对情侣闹别扭了。
容她发泄完了,周映辉拿着她的包,气定神闲地试着征询她,“我先送你回家吧。”很晚了。
他不朝她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说什么回家?
回你个姥姥家!
她气极即刻扭头就走,没几步,又折身回来,从他手里拿回她的包,“你该是属狗的。”
向明月权当被狗啃了一口。
“二狗子”也不反驳,拿脚步跟上她。
向明月回头,他就停;她回身去走,他就跟,这样牵掣地一直走到她泊车处。
她喝酒了,无论是嗅觉,还是刚才唇上尝到的味道,周映辉都知道她不能开车的。
他等她无钥匙进入解锁后,一步上前,先一步拉开车门。
“周映辉你有完没完。”
“送你到家就完,我明早就从你那搬出去,可以了吧?”
“不可以!”
她又一次急刹翻了车,她还当是之前那问可不可以认真对待一下他的问题呢。
该死的,恨不能咬断舌头般地懊悔自己语无伦次。
“……”周映辉知道她是听岔了,也没下文了,就在那若有深意地笑,笑得向明月很不是滋味。
“笑屁啊。”
“好了,别闹了。”周映辉老实交待,“我先送你回去,我翘班出来的。”
仿佛怕她不信,他把着车门,风吹得他风衣领子不时都立起来了,尤为正经笃定地补充,“是真的。”
是真的翘班出来,也是真的喜欢她。
*
这天晚上,向明月做了一场梦。
梦里糊涂极了,她感觉自己有一半的神智没有进入梦里,它就上帝一般地站在她梦的边缘,审视着她,更像是审判。
审判着她的灵魂。
向明月,你梦里的行径与你的口口声声完全相悖呀。
是的,我知道呀,可是……
生理的欲望驱使着她,她懂那份快乐有多凌驾人的意志,也正因为意志在那些浪潮面前全无能无力,才更叫人看清一个人的本来面目:
梦里,向明月看他,是残暴的,原始的,带着几分崩坏感地朝她挞伐……
下一秒,她赶在自己崩溃之前,喊出了声,一身热汗地跃坐起身来。
简直荒唐到外太空去了。
她大半夜起来,在阳台上抽烟,手机里有周映辉两点左右给她发的iMessage:
下夜班后来搬行李。
向明月把手机丢到老远。
可是这个二狗子最后还是食言了,或者他又在跟向明月耍什么花招,她由他去了。
周五上午十点,他给她打电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总而言之,搬走的事又跳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