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整张脸不争气的红了大半,她伸手抵在周时生胸口,轻轻将他推开,“我总觉得宗衍遇见南安是被人设计的,暗中设计之人或许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因此想由南安将事引到我身上,借此……”
南烟叹气,盯着看着她柔柔笑着的周时生道:“借此,将事引至你身上。”
“你推测的不错。”
周时生赞赏的看着南烟,道:“幸好你昨夜及时将南安转移,若是被人发现南安在相府,或许俞相一家也会卷入此事中。”
南烟:“……有这么快吗?”
难道现在就有人入相府搜查了?
周时生颔首,今日晨时南烟将离开相府,便有一批军队得到暗信奉命入相府搜查南安踪迹。
这事,目的再明确不过了。
南烟心中甚是慌乱,见周时生面色柔和,一颗心又逐渐镇定下来。
“这事暗中主导者必定不是周承毅。”
南烟仰头问道:“周时生,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周时生颔首,弯腰去抱南烟,南烟有些不太自在的不想让他抱,周时生却一边亲吻着南烟耳廓,一边低道:“南烟,宫中之人皆道我对你一往情深,设计令俞相认你为义女,以此求娶你为正妃。我父皇也是这般想的。”
“这事——”
“嘘。”
周时生道:“你伸手抱住我,仰起头来。”
南烟不动,周时生低低笑道:“南烟,若你不让我亲你,那我们看着可真不像私下定终身的男女。”
看着不像……
外面有人看着他们!
南烟懂了这一点后,立即乖顺的仰头,周时生顺势亲吻着南烟,在外人看来,这便真像情到深处无法忍受的男女。
周时生求娶南烟当日,话说的半真半假。当时南下的一行人中有天子安插的暗线,是亲眼看见周时生与南烟夜宿破庙,翌日方才出现在人前。当日在御书房,周时生亦坦荡承认与南烟有肌肤之亲。
这般,两人亲密些似也无妨。
往日,南烟就算与周时生再过亲密也是夜间,不若如今天光大亮,她心里又急又窘,一直在猜外面看着他们的是何人。
周时生尝够了甜头,抱住南烟反过身来,他背对着窗外,南烟被他抱在胸前,一时外间的人便无法察觉两人的神情。
周时生低道:“南烟,你告之我南安一事,那我也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南烟警觉的问道。
周时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南烟,一字一句道:“冯希臣是父皇私生。”
这一瞬,南烟想到多年前在石鼓书院时关于冯希臣的那些传言。
若冯希臣为天子私生,南烟想报私仇便十分难了。
周时生伸手轻轻拍打着南烟肩背,安抚道:“这事知晓的人大多是父皇心腹,周承毅并不知晓,我也是偶然猜测查证得知。”
多年前,南烟还在石鼓书院时,周时生曾出宫进入石鼓书院找当时的夫子赵柯,那时,他想推荐几名寒门学子入读,赵柯偶然提及冯希臣此人,他便上了心。
后来,石鼓书院中流言蜚语一夜而生,说冯希臣乃妓女之子,他那时还十分喜欢这人,觉得他一身才气,将来必成大器。他正欲暗地出手,令书院流言止住,却发觉石鼓书院的守卫闫罗已暗中插手此事。
……这之后,他便开始重新审视冯希臣此人。
说来也十分好笑,那时他年少尚不喜南烟,但因暗中派人审视冯希臣,倒是或多或少的也听说了南烟在书院中的一些事情。
他知道了因书院中陡然生起的流言冯希臣与南烟、孟养产生了嫌隙,俞宗衍在两人之间调解却无甚效果很是为难。
风水轮流转
当年周时生作为看客,看着那几名少年少女在书院中的事情,如今孟养离世,南烟已是周时生的未婚妻。
他轻轻的拍打着南烟的肩背,一下一下,含着无尽的柔情与安抚,“南烟,我父皇与冯希臣都不知我已知晓此事,我便一直假作未知,你便也同我一道假装吧。”
说着,他笑了一下,再次亲吻南烟耳垂,低道:“除此外,我心中大抵还有一个猜测。”
南烟仰头认真的看着周时生,道:“什么猜测?”
“周承毅无法再孕一事,父皇应当知晓。”
南烟眉头轻皱,迟疑道:“天子如何得知?”
“自然是周承毅亲自告之的。”
周承毅此人狂妄自大,在被南安刺伤后却变得敏感多疑,谨慎的过分。当日,周时生在朝堂主动站出来设计周承毅南下,他便恨透了周时生。
他多年来暗中向周时生下黑手,因此以己度人,认定他离去后,周时生必定会对他那唯一的儿子下手。
他人不在长安城,即便再如何小心,也怕无法护得三岁幼子安稳。因此心一横,在带兵南下的清晨,提前至天子寝殿,将事实告之,求天子替他护住血脉。
那时,南烟尚未告之周时生南安犯下的事,他只是敏锐的察觉周承毅带兵南下的当日,天子频频朝他看来,神情不悦。
之后,结合南烟告之的事实,加之这段时日暗中查证他因此才有了这个推测。
天子既早知乾东五所那三岁幼子是周承毅此生唯一的儿子,必定派了心腹看管。
周时生此时看了眼窗外,低道:“下毒之人还在查,若无证据一切皆无法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