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生眯着眼睛朝那处看去,末了,看向南烟,“走了,早走了。”
在周时生表明他与南烟已有夫妻之实时,这人便沉不住气离去了。
冯希臣对南烟有意,周时生隐约知晓,但他不明白为何五年后,南府落难的当夜,冯希臣会出现在这,他不信,无缘由的他会来这南烟落水之地?
“他走了,那我们上岸罢。”
南烟沉声建议。
“暂时不回去。”
周时生伸手捧着南烟脑袋,“既然我们都下来了,我教你游泳如何?”
南烟一口气喘不上来,伸手去打周时生,周时生侧脸躲过,但两人这一动,周时生无法稳住身形,身子再一次忍不住朝下沉去。
南烟灌了一口湖水,再不敢胡来。
周时生懒散的仰头看着天上明月,道:“南烟,放松下来。”
“我没办法放松。”
南烟闷闷不乐道。
“我不会让你出事,放心。”
周时生自我感觉良好道。
“我没法放心啊!”
南烟咬牙。
“那你想些高兴的事,这样你很快能放松下来,”
“没什么高兴的事。”
“怎么会没有?”
今夜,周时生话特别多,他看向南烟,提醒道:“如今南家落难,徐氏与南易被俘,南安逃离在外被周承毅全城通缉,我的人亦在追拿南易。而你如今却和我在五年前你落水的湖泊戏水,这难道不是开心的事。”
南烟醒来后似乎还未真的做什么便大仇得抱,特别是南徐,他如今已是死囚,南烟如今却活着还在这里……
戏水?
不!不!不!
她怎么回事,今夜差点被周时生三言两语给哄骗过去。她伸手恼怒的去扭周时生身上软肉,“别逗我了,我现在要上岸。”
这次,周时生未再逗弄南烟,他抱着她游回到岸上,认真道:“下次换个地方我教你游泳。”
“不会水难道会死吗?我为何一定要学。”
南烟将脸上的水捋去后,径直朝前走,听闻周时生这话,气的回身踢了他一脚。
真是讨厌死了,懂不懂尊重长辈了!
南烟故意气他,“我当年好歹也是要做你母妃的人,我要是真嫁给你父皇,你见了我怎么也得尊称一声贵妃什么的。”
“贵妃?”
周时生冷斥,毫不留情的打断南烟的猜想,“以你的身份及情智,你入宫到顶了也只是一名普通妃子。”
后宫贵妃之位只三人,其中一人是在天子还是武王时便跟着他的周承毅生母,另一人是在十年前武王篡位时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之女。
剩下那一位是王钰秀,当年她痛失爱子后,天子在她入宫一年内破格升她为贵妃。这女人很聪明,知道怎么邀宠,但天子爱重她实则还有另一层原因。
周时生这话让南烟想起了王钰秀,也提醒了她与对面这个男人的云泥之别。
她撇开脸去,低声道:“你说的都对,反正我也不敢惹你。”
周时生今夜心情甚好,原是在打趣南烟,但此时见南烟神色陡转,也跟着变得不悦起来。他伸手去拉南烟,“走吧,早些回去沐浴,免得着凉。”
南烟不想让他拉手,稍稍挣扎了一下,哪知这人却是蛮不讲理的上手抱住南烟,双足用力,借着四周的假山石飞跃出了南府。
南烟置气的去咬周时生肩头,这次不在水里,她终于不用喝湖水了。
她气恼的咯吱咯吱咬着,心里想这想那。
不多时,脑袋被人拍了下,周时生抓着南烟下颌将她的嘴巴稍稍挪开,无奈道:“你又不是狗,怎么总咬人,让小灰看见了要怎么想?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才将它的性子养好,你得给它做好表率。”
这一刻,南烟脑袋没转过弯来,气冲冲道:“我又不是狗,咬你怎么了?”
小灰不咬你,不代表我不咬你。
“小灰看着呢。”
周时生宠溺的轻声道,从屋檐上跃下,双脚落地,回到了两人暂住的院落。
南烟厢房前的走廊下,席秀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悠闲的吃着西瓜。小灰蹲在她脚旁,歪着一颗灰乎乎的大脑袋,神情疑惑的看着南烟与周时生。
南烟撞上小灰的目光,耳边又传来席秀看好戏的声音,“呦,这是舍得回来了。”
这时,周时生利落的松开揽着南烟腰腹的手,赶在南烟出声前道:“你先沐浴,有气待会发。”
你也知道我心里有气啊?
…
南烟厢房内,屏风后停放着沐浴的东西,浴桶正朝外冒着热气。
席秀蹲在浴桶后,手肘靠在浴桶边沿支着脑袋,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怎么都湿了。”
“唉,难怪叫我提前准备热水呢,原是背着我去玩水了。”
“玩什么水。”
南烟问道:“你见过有人大晚上去玩水?”
“没见过。”
席秀拉长了声音应道,随即伸手去碰浴桶中的热水,提醒道:“这水温正合适,快洗吧,你身上湿漉漉的,着心着凉了。”
“嗯。”
南烟褪下衣服进入浴桶,席秀蹲在一旁未走,反是八卦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
“你不是说我去玩水了吗?”
“我才不信,我刚开玩笑的。”席秀仰着下颌道:“谁大半夜去玩水啊,还有你回来时,脸可臭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