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盛了一碗汤又一口闷了进去。
不是不想说。
而是他现在在气头上。
说出来就会伤害卿卿,他舍不得。
他自己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卿卿……”
“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这样呢?”
“朕给的还不够多吗?”
他表情有些痛苦。
夏如卿那个心疼啊。
赵君尧看似光鲜亮丽的一生,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心酸和苦楚。
除了先帝,似乎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好。
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是迷之胳膊肘往外拐。
不疼他就罢了,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当年后宫的其他女人更不必说。
先帝儿子不少,夺嫡之战想必激烈,她们不盼着他死就是好的。
从小到大,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如果没有先皇护着,没有他自己拼了命的苦练。
他不可能活着长大,登基为帝就更别提。
“唉!”
想这么多,她也不好评判什么,唯有一声长叹代替。
“皇上!”
“这些事本就不该闹到您那里!”
“这些后宫之事,以后都交给臣妾吧!”
“实在不行让程妃也来帮忙!”
“我们三个总没有问题!”
太后没什么权利。
剩下一帮太妃能闹出什么?狠狠收拾一顿也就老实了。
赵君尧看了她两眼,还是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将她抱在怀里。
“卿卿!”
“你真好!”
除了父皇,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汲取一点点温暖。
都说童年是对一个人影响最大的时间段。
童年受的伤害,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夏如卿想。
赵君尧这样也算是一种心理阴影了吧。
她伸出手臂回抱着他。
“皇上!”
“您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养身体,把后宫这些事都承担起来的!”
赵君尧又紧紧抱着她。
“谢谢你!”
……
用过晚膳,一夜好眠。
一觉睡醒的赵君尧满血复活,转头看着身侧还在熟睡的小女人。
他心里柔软一片,却又坚硬无比。
柔软的是爱她的一片炽热的心,坚硬的是他有了铠甲。
有一句话说的好。
爱一个人,有软肋的同时也有了铠甲,大约……就是这样吧!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起身穿好衣裳,迎着朝阳大踏步离去。
前方豁然开朗,身后温情四溢。
他身上的明黄龙袍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他坚硬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当冷面帝王的心里住了一个小女人之后,他就忽然有了人情味。
上朝之后。
他颁发的第一道指令就是。
‘江南水患,百姓受灾,自今日起由朕开始,戒奢戒侈、开源节流,与百姓同生死共患难!’
这道指令一出。
立刻迎来所有言官的交口称赞。
三省六部各大官员纷纷起来呼应。
尽管有不少人心里都觉得挺苦逼的,可朝堂上,君王之令谁敢忤逆。
不但不能忤逆,连一丝不情愿都不可以。
他笑着对百官点点头。
“众爱卿的决心朕已然看到看!”
“既然大家这么有心,那就和朕一起勤俭节约,为水患地区百姓祈福吧!”
“是!”
“皇上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上百官跪地高呼万岁,一派热血沸腾!
赵君尧唇角高高勾起。
“好!”
“朕替江南的百姓谢谢各位!”
百官又是一阵不敢,都是应当的等等。
赵君尧满意点头,大手一挥。
“平身吧!”
“众爱卿可还有别的事?”
大家起身后面面相觑,总觉得今儿个的皇上有点儿不正常。
手里的事儿不急的话,还是观望一下比较好。
于是……
大家一个个都不说。
赵君尧就满意地退了朝。
下朝回了御书房。
李盛安将薄薄的一摞折子都送了上来。
赵君尧挑眉。
“今儿个早朝事儿少,折子怎么也少了!”
李盛安自然不知道,低着脑袋吞吞吐吐不好说。
赵君尧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
李盛安赶紧跪地。
“皇上,奴才该死!”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
说完就转身坐下,批折子去了。
其实他心里知道。
这帮老油条,表面上呼应地干脆,内心不定怎么不情愿呢?
折子都懒得往上送。
过几天,想必就该有人叫苦称病什么的。
总之他们老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