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康帅斜靠在桌沿,一手举着单耳军绿色搪瓷杯,一手撑着桌面,笑道,“我记得我没怎么压榨你。”
衲衣翻了翻白眼,抱起床头的女式迷彩:“不和病人一般计较……喝完药就去床上躺着。我洗完澡你要是还醒着,我就和你说说那个女人的事。”
听闻,康帅险些被喝进嘴里的药剂呛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醒也得醒着啊!
感冒发烧最难受,浑身酸软又无力。
康帅躺进空调被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
“帅哥?”
衲衣叫了几声,康帅都没有反应。她也不想吵醒他,抬手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一些,又将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浸,一点点擦去他额头上的细汗。
康帅半夜醒来时,上身的衣服都被汗液浸湿,让他难受。
屋里点了蚊香,有一股檀香味。
床边的落地小风扇正呼呼转动着,驱散了屋里的闷热和潮湿。
不过,体内的热排出来了,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在昏昏灯光里,他扭头见衲衣跪坐在凉席上打着盹,头一下一下点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团毛巾。
康帅侧身静静地看着她,嘴边渐渐扬起了一抹勾人心魄的笑。
她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毛巾放进了手边的盆里。
许是见到康帅已经醒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正在脱衣服。
这一下,衲衣是彻底清醒了:“你脱衣服干嘛?”
康帅将脱掉的短袖迷彩服随手扔在了凉席上,向衲衣伸出一只手:“出了汗……毛巾给我擦擦。”
他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一股病恹恹的风流气质。
康帅见衲衣看着他发呆到快要流口水的模样,勾唇一笑,屈指敲她的额头。
衲衣吃痛,猛然惊醒,脸上有些窘迫:“干嘛!”
康帅笑道:“看够了吗?没看够的话,我特许你帮我擦汗。”
衲衣本是很乐意为他效劳,可是听出他话里的嘲笑,气得将毛巾砸向他:“自己擦!”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贪恋男色,她还特意背过了身子,不动如山。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从背后勾住了她的肩,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床上。
翻身过来,头顶的光突然被被子遮住,只有一丝丝细小的光从被缝里钻进来,微弱的光点正落在了上方的那张脸上。
“娜娜,”康帅突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俯下脸盯着她,“你信我吗?”
“啊?”衲衣有点懵,道,“什么意思?”
康帅笑道:“信我……将来不管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你……对我,你有这样的信心吗?”
衲衣沉默了一会儿,感觉不见光的被子里有些闷,便抬手将康帅头顶的被子掀开了。
灯光照亮他的脸,在他眼底留下了淡淡的阴影。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还有些烫的脸,笑着回答着:“当然!”
她仰起头正想亲他,他却笑着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凑近她耳边,暧昧地笑道:“感冒还没完全好,不要想着耍流氓。”
衲衣很不甘心,微微转动脑袋,去亲咬他的耳朵:“哼!这次就放过你!”
两人抱在一处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衲衣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他,认真地道:“说正事了。”
康帅侧身躺着,手指缓慢地游走在她的耳端、脸侧:“你说,我听着。”
“故事有点长,还有点复杂……”衲衣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关于她和我……还有霍家之间的纠葛,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康帅很少见到衲衣这样严肃认真又紧张忐忑的模样,心里疑惑的同时,突然格外怜惜起她来。
他伸手抱住她,难得温声细语、柔情款款地对她说道:“我的心是和你连在一起的,坚不可摧。”
衲衣感激一笑,一个深呼吸后,才慢慢说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十年、从不愿和旁人提起的秘密。
“霍龄英……她其实是霍家当年收养的孤儿,和霍家并没有血缘关系,和爸爸也只是名义上的兄妹,所以,没人发现她和爸爸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衲衣道,“直到后来家里人让爸爸娶妈妈,爸爸说什么也不同意,迫不得已将两个人的关系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衲衣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继续说道:“他以为家里人会成全他们,结果却出人意料……那个女人……霍龄英被赶出了霍家,两个人的事也成了霍家绝口不提的话题。后来,爸爸还是屈服了,娶了妈妈,然后就有了小明。”
房间里突然沉寂了。
康帅理了理思绪,发现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只有霍老弟?你呢?”
第32章 可杀不可辱
话一问出口,康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和霍老弟不是……”
他有点震惊于自己的猜测,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