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蛇岛,衲衣只从康兆远嘴里听过一点皮毛。
然而,仅仅只是一层皮毛,也让她心寒胆战。
这种地方,她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会发疯。
她真的难以想象,这一年来,康帅是怎样熬过来的。
没疯,没傻,没泯灭良知……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如此坚韧又顽强地活了下来,初心仍在。
她恐惧害怕,却又庆幸欣喜。
至少,她找到他了。
以后,有她陪着他,她不会再让他受一点伤害。
“帅哥,”她忽然出声,声音低沉,语气郑重,“你见过这座岛的主人吗?”
康帅目光倏地一冷,似裹了霜雪,冷意直达心底,让衲衣不由自主地缩住了肩膀,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所有神情都藏在了灯影里,连声音都好似被黑夜藏住了,极低极缓极沉:“我没见过,但,他已经死了。”
“死了?”衲衣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死了?”
康帅有点好奇她的反应,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才问:“你见过?”
衲衣心神不宁地摇头,头抵着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不确定见没见过……帅哥,你见到我外公了吗?”
“没,”康帅垂着眼看她,低声说,“来谈判的是个叫尚蔚蓝的女人,利马不认识,以为被戏耍了,谈判以失败告终。”
在听到“尚蔚蓝”那三个字时,衲衣的心就揪成了一团,理清的思路全都乱了套。
越理越乱。
她从没想过尚蔚蓝也来了这儿,这令她始料未及。
甚至遍体生寒。
“她……她人呢?”她的声音在发抖,心中又慌又乱又怕,“谈判之后,她去了哪里?”
“她被利马带到了岛上……”康帅轻抚她的头,“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她头次听他当面谈起他的计划,惊诧之余,抬头望他:“你在计划什么?帅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胡乱猜测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安心听你安排,最后说不定会坏了你的计划!”
“你在威胁我?”康帅抬起她的脸,脸色冷峻,却语带笑意,“尚蔚蓝是你妈妈,对不对?”
衲衣抱住他的脖子,脸蛋轻轻蹭着:“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见过家长的,妈妈一开始就很喜欢你!”
康帅目光倏地一沉,不禁莞尔:“怪不得第一次见她,觉得面善。”
“哎呀,你别转移话题了!”衲衣仰头嘟嘴,手臂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央求着,“你行行好嘛,将你的计划告诉我,我保证不会捣乱的!”
康帅被她磨得没办法,从后搂住她的腰,低头啄了啄她的嘴角:“你先睡一觉,等我帮你把体内的蛇毒都清除干净了,我带你去见她……还有你的那两个同伴。”
听闻,衲衣欢喜异常:“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拍她的背,又催了一次,“睡觉!”
衲衣只得放了他,看着他打开一扇门,钻进了通往地下室的石梯。
她对这里的一切,以及他这一年的生活都十分感兴趣,想自己偷偷溜下去看个究竟。想到会被骂,还是掐灭了这个念头。
她十分疲倦,没有心思再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他说会带她见妈妈,那么,她离真相应该就不远了。
当前最要紧的,是养好精神。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而康帅给她准备的衣服,果然是他自己的。
她见康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走到床边,便将手边的一套衣服往上举了举,眼神示意他。
康帅心领神会,眉心一拧,和她对视半晌,最后妥协。
他坐在床沿,粗鲁地将她捞起来,又粗鲁地将衬衫西裤往她身上套。
“腰太大,我站起身肯定会往下掉。”他的手掌和她肌肤相亲,时轻时重,让她有了点念头,声音也变得软绵无力。
再看他神色自若,她突然有点沮丧。
她都毫无保留了,他居然还能淡定自若地帮她穿衣服,眼里一点渴念也没有。
“帅哥,”她心有不甘,小声质问道,“我身材有那么差吗?”
康帅正替她系着衬衫扣子,听闻,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又认真地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正色道:“勉勉强强。”
衲衣双目一瞪,正要开口表达不满,他却突然倾身过来,湿热的嘴唇稳稳当当地堵住了她的口。
她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听见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知道是他腰上的。
紧接着,他的双手在她腰间探寻摸索着,腰上忽然一紧,皮带在她腰间扣上。
他也放开了她。
“这样就不会掉了。”
她低头,他身上的皮带却已经稳稳当当地围在她的腰间,勒紧了她的裤腰。
衲衣将衬衣袖子卷到胳膊肘,跳到房间内的试衣镜前照了照,感觉自己像个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