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有点沉重,机舱静得让人的心有点慌乱。
而在一群认真听讲的同学中间,舒哥发现,有人竟然在他发表重要讲话的时候,歪在沙发上睡大觉!
简直不可原谅!
“霍同学!”他轻轻走到她身后,抬手敲了敲衲衣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衲衣迷迷糊糊醒来,一见舒哥那张不太高兴的脸,睡意全无。
“哥,不好意思,实在太困了!”她理亏,只能低头认错,“下不为例!”
舒哥皱着眉头,低声训斥道:“队里,你年龄最小,大家处处关照着你,将沙发留给你坐,但你也不能仗着年龄小,就为所欲为啊——你跟我出来,到外面的机舱,我再单独和你说说在非洲的注意事项。”
这是要单独教育她了。
衲衣很无奈,在两位教授和九位师兄师姐面前,不敢顶撞师长,只能垂着脑袋跟了上去。
普通机舱里,舒哥坐在了前排左侧靠窗的位置。
为了避免近距离挨骂,衲衣正准备坐在中间区域的座位上,舒哥却似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身边的扶手:“霍同学,坐这里。”
衲衣只好硬着头皮,稳稳当当地坐下了。
“舒哥,我昨晚没睡好,是真的困,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的!”衲衣打算先发制人,装可怜打打感情牌,“你看,我的黑眼圈快赶上国宝了!”
舒哥目光复杂又无奈地看着她,清了清嗓子,道:“单独叫你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教育你要尊师重道,一方面呢,是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衲衣正襟危坐,努力做出好学生的姿态。
舒哥很满意她这样端正的态度,郑重地说:“关于你的私事——我知道你加入学校的这个项目,还有另一个目的,但是,事先跟你说清楚,项目结束之前,你都得老老实实和大家待在一起,别想着趁机溜出去找你那个帅哥,知道吗?”
衲衣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很明显,舒哥还不太了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哥,”衲衣为这份不信任感到委屈伤心,低声说,“我申请加入学校的援非项目,不单单是为了我家帅哥,是真心想为那些医疗水平落后的地方做点什么。当然,我的确想利用这次项目之便,去非洲打听我家帅哥的下落,但也仅限于项目结束之后。”
“你的意思是……”舒哥见她认真起来,心中有些难以置信,“项目结束后,你要一个人留下来?”
“嗯!”
“霍同学,”她的果断坚定让舒哥有些生气,“你知道一个人留下来有什么后果吗?你不亲身在非洲经历一遭,是不会明白一个人在非洲有多么危险。光天化日,持枪抢劫、纵火、游/行……这些事常常在各地上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保?”
衲衣笑道:“安全问题,我家里都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舒哥就别为我担心啦!等找到了我家帅哥,你就又能见到活蹦乱跳的我啦!”
她的乐观坚强,让舒哥无话可说。
他虽然关心她留在非洲之后的安危,但是,那些事已经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约束不了她的行动。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保障队里每一个人的安全。
由于各地的航班航线的原因,专机需要在布鲁塞尔停留一天,只能夜里再起飞。
当专机抵达几内亚的科纳克里国际机场时,当地政府官员和学校负责人都来接机,他们甚至还带来了一群孩子。
孩子们十分热情,手捧着鲜花水果就围了上来,将手中的鲜花和水果送了出去。
当天,衲衣一行人就被接到了学校,住宿的地方也早就已经安排妥当。
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两层楼,男女混住,男在一楼,女在二楼。
女孩们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看着不太牢固的木板门、脱落的墙壁、封死的窗户,有些人甚至开始打退堂鼓了。
但是,如今已经退不了了。
队伍中有五名女学生,挤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没有床,在封底的窗户下铺了一个五人睡的大通铺,上方牵了一条铁丝,可以用来挂衣服。
这样的居住环境,女孩们接受不了。
和衲衣相识的那个学姐林园提议道:“听说隔壁是来支教的老师,我们找她们借点没用的报纸书籍,糊一糊墙吧?”
有人问:“是中国人吗?”
“其中应该有中华同胞吧。”林园并不确定。
就在几人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时,那边已经有人主动过来了。
是个中国女孩。
“你们也是来支教的?”女孩趴在门外,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屋里的同胞。
“不是,”林园笑着回答了她,“我们是来给学校的老师做医疗培训的,也顺便给孩子们普及相关的医学知识。”
见到同胞,女孩格外高兴,进屋谈了许久。
舒哥上楼喊吃饭时,女孩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舒哥,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衲衣在饭桌上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人呢?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