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爸爸了,”霍清明将车直接停在了马路边,解开安全带,“还有……霍龄英。”
“啥?”
他不给衲衣反应的时间,就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衲衣立马后脚跟了上来:“你说你看见谁了?妈妈不是说爸爸去单位了吗?他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霍清明有点烦躁,“我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对于频频出现破坏妈妈幸福的女人,他做不到冷静温和,只想找当事人讨说法。
然而,没走两步,衲衣就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样去不太好。我们就当来这里歇歇脚,顺便喝点早茶。”
霍清明觉得有道理,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进了茶楼。
老北京人有吃面茶的习惯。
不像广东的早茶那样小巧精致,老北京的这道早茶从各方面来说,都带着北方人的简单粗犷。
它的材料不是大米,而是小米或黍子磨成的面,将面煮成糊状物,然后再浇上一层芝麻酱,一碗简单的面茶就这样完成了。
和外婆住在乡下时,衲衣就常常吃到外婆做的这道面茶早点。
越是简单的食物,越能考验当家主母的厨艺。
而外婆做的面茶确实好吃,面糊糊上的芝麻酱能被她拉得像糖丝一样,在面糊上盘成圈,香气四溢。
外婆去世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令她流口水的面茶了。
即使是老招牌的早茶店里,面茶的味道也不及外婆做的。
而她却清楚地记得,尚蔚蓝似乎也对这道粗糙的面茶有点念想。
衲衣和霍清明进了店,既不去柜台点餐,也不找座位坐下,而是在吵吵闹闹的座位间穿梭着,企图找到秘密会面的人。
“齐娜,清明,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早在排队点餐的时候,霍锴英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两个人,领到打包好的面茶,他就穿过一排排座位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抓贼不成反被抓,衲衣心里有点虚。
霍清明却一点也不心虚,转过身子,果然看到了穿西装打领带的帅气男人,还有他身后打扮得时尚精致的女人。
“我和娜姐特意来找您!”他目光坦然地盯着霍锴英和霍龄英,眉心微微皱着,“您不是去单位开会去了吗?”
他的话里带有很强的质问,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忿恨。
这个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怂,衲衣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霍锴英当然也惊讶于他的态度,却也意识到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他正要开口,身后的霍龄英却抢了先:“霍少爷在京城的少爷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谦逊懂礼,怎么和自己家人说话的态度也拿捏不好呢?霍少爷,你是在和你爸爸说话,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们这些后辈该过问的吗?”
霍清明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是羞得红透了脸。
衲衣一见霍清明又怂了,气得吹鼻子瞪眼,正要帮他出气,却听到霍锴英说道:“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吵吵闹闹的茶楼。
而霍龄英离开前,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衲衣。
衲衣莫名其妙。
“小明,”她走了两步,发现霍清明依旧站着不动,又折回来推了推他,“走啦!”
而霍清明却因为霍锴英方才的态度而寒了心。
再看衲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她是那两人相爱的结晶;而他,算是什么呢?
他挣开衲衣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衲衣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她追出去后,就见他自己一个人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子,然后钻进车子就跑得没影儿了。
“靠!”衲衣追到路边,冲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大声喊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良心不会痛吗?”
他踢着路边的树根,越想越气,一边踢,一边低声骂着:“死小明,臭小明,等我回去了,看我怎么和你算账!居然狠心到把你姐姐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
“齐娜,”霍锴英上前对衲衣说,“你坐我的车回去。”
衲衣抬头,早间的阳光柔柔地打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亲切又柔和,瞬间治愈了她那颗受伤的小心脏。
但是,看到始终跟着他的霍龄英,她肚子里就有一股怨气:“你干嘛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爸爸?”
她可不像霍清明那么单纯犯傻,看到两个人一起出现,就认为这两个人是在幽会。
“殷太太是你妈妈请去家里的客人,说话注意点。”霍锴英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时,小声在她头顶提醒了一句。
“妈妈请的?”衲衣彻底糊涂了,“妈妈为什么要请她啊?”
霍锴英似乎不愿多谈,笑着说:“回去问你妈妈。”
心里有疑问,不及时给解决,衲衣就憋得难受。
但是,霍锴英的司机却很会挑时间,特意赶在这个时候来接人。
上车前,霍锴英对正准备进后座的霍龄英说道:“殷太太,你坐前面吧,小女和我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