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能从画中看懂人心,倒是难得。”
安安一时间竟然是分不清这到底是褒还是贬,所以只能笑了笑。
“那安安给我说说,你还在画里还看出了什么吧。”
安安再抬头,宁方远面色已是淡然。
可就是这种淡然在安安眼里却从刚才微沉的脸色还让她忐忑。
“那个……方远哥哥,没别的……”
有也不敢说,万一得罪金大腿呢,她的话本才开始卖,她还未有名气呢。
“没事儿,安安你说便是,方远哥哥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
好像每一个生气的人,都会这么说。
安安咽了咽口水。
“真的?”
宁方远点头。
已无退路,安安再推托就是矫情,大方走到了画作前,再次细细的品鉴宁方远的画作。
总得说出点什么拿出来震场子吧。
正文 第146章 得就是失
宁方远画的是山水画,山水画最讲究的便是意境,宁心静气,可他的画里,却有一种磅礴之气,山在愤怒,水在呼啸。
“画是好画,只不过方远哥哥在作画的时候,将心境带了进去,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话里就暗藏了机锋了!
倒不是安安多有品鉴能力,只不过在电视里见多了那种说一半藏一半故作深沉,便引用了一二,总之她能看出他画画时心中并不宁静就是了。
宁方远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他轻敲桌面,漫不经心,“哦?那照安安这般说,方远哥哥要怎么做?”
“得就是失,失就是得!”
安安在内心祈求宁方远能不能再不要问了,再问下去,她真就装不出来了。
她说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宁方远却由此话中想了很多。
是啊,得何偿不是失,失又何偿不是得。
他们想要,他给他们,端看他们守不守得住,而他如今孓然一生到了此处,却又何偿不是机会,一个自我独立的机会,他靠自己得到的东西,任何人也抢不走。
慢慢的,在午夜梦回,久久不能释怀的东西,在安安的话里恢复了平静。
淳于谦趴在椅子上,听了安安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由宁方远的事想到他自己的身上。
得何偿不是失,失又何偿不是得,他们淳于家族三代帝师,早就被人觊觎多时,不然,也不可能到他这一代嫡系已是三代单传,他也不可能被人暗害如今连站起来都难。
可也正因为他如今站起来都难,淳于家无出色后辈,父亲虽然是太子太傅却也并不被其它几个皇子针对。
再看向安安,眸光更是微妙,能从一幅画作里看出这么多门道,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简单呢,这般聪明伶俐,出身又怎在农家,还被亲人逼迫至此。
“你说了半天,仍旧不是解决之道。”
宁方远斜瞄着安安,还想最后一试。
安安无奈,硬着头皮捻起毛笔,提笔写下四个字——
韬光晦暗。
宁方远目露精光,安安一愣。
难道不对吗?电视上面放的,小说里看的,那些个落难王孙公子崛起之道不都是这四个字吗?天灵灵地灵灵,枪打出头鸟,她再也不显摆作死了。
“安安……还真的是给方远哥哥不小的惊喜啊。”
很明显,就这四个字,说的人很多,可能做到的人却是很少,这丫头将它写在纸上,又提在他的画作之上,意义不言而喻。
安安如果知道他内心想法,一定会为他的脑补点赞,她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好了,才写下来的,结果还一紧张写错了地方,写到了他刚画的画上……
强自镇定,“安安也不过是鲁班门前弄大斧随口瞎说几句,还希望方远哥哥不要见怪才是。”
宁方远:“我看你的狗倒有几分灵气……”
淳于谦:“……”好好的为什么又提到我。
安安:“……”这跳跃太大了,真不好接了。
正文 第147章 装b的代价
不过,宁方远不围着那个话题再问,安安也松了一口气。
不然,再说下去,她真的就要hold不住了。
大约是说了些知心话,安安能发现松驰下来的宁方远对她多了份亲切,她不知不觉也放下心防笑了笑,嘴角边的梨涡深陷,让人觉得异常甜美。
“小时候,我母亲还在,她很喜欢作画,也时常提点我心静。”
“我娘也是,她是个很温和的人,也与我父亲的感情很好,我父亲作画她在一边研磨,还会品评一二,那个时候一家三口其乐容容……”
说到这里,安安想起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不好传言,解释道,别人怎么看她不管,但她下意思希望宁方远不要那样看待她的母亲。
“那个,你不要听别人瞎说,说什么她是与人私奔,我想,她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也是,你母亲虽然不在,可是,你永远都是她最最疼爱的孩子……”
母亲都是人心底里最柔软的存在,当两个人开始与对方谈论自己的母亲时,便已经是向对方打开了自己心底里最隐藏的那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