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慌,聪慧心细,李大夫顿时对安安高看了几分,点了点头,“嗯。按道理确实是这样,老夫帮你教正一下腿骨,重新打个夹板就行了,废不了。”
安安吐出一口气。
所以,因为元娘多给她缠了布条,反而是歪打正着,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过神来的安安抬眼看元娘,笑得意味深长,“大姐,安安真的要谢谢你呢。”
这声感谢就好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元娘打得头昏眼花。
元娘的脸绿得可以,偏又不能表露,破涕为笑。
干笑。
“姐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妹妹你的腿有救真的是太好了,宁公子请来的果然是神医。”
话说到此,李大夫就不再废话了,开始医治了。
用药外加针灸推拿,将左腿的乌紫去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将右腿的断骨重新接好上了上好的续骨膏,这才又开口。
说道:“你左腿的刀伤有些发炎,只要按时换药,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右腿,你记住了,虽然打了夹板续了骨,但是,这条腿起码半个月不能下地。还有,这些药留给你,治刀伤的,让你大姐帮着换药,每天一次,三天之后再隔日一次,等结了痂,炎症消了就不必再换了。”
李大夫说着,就将手中的药递向元娘。
元娘眼睛一亮,她还有机会,伸手要去接药,安安却也伸出手来,先将药抢到手上。
她怎么能将她的腿再交给这条毒蛇。
安安将药抢到手上之后,笑眯眯的看着李大夫,“我知道了,谢谢李大夫。李大夫您也知道,我们之前请的大夫是个庸医,小女子实在不敢再将腿交给他,这换药的事,还是得麻烦您,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也不希望您的病人在别人的手底下又出了变故砸了您的金字招牌不是。”
安安一口没有提元娘,但话意就是不相信元娘,李大夫这种久行于世的又怎会听不出来。
想起那缠腿的布条,心里堵得慌,也觉得这大姐确实是蠢得很,说不得又笨手笨腿将丫头的腿给碰坏了,沉呤片刻便点了点头,那人交代的事,他总归要办得圆满一些的好。
安安笑着道谢,却没将刚接过来的药还给李大夫,而是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正文 第9章 如果宁公子知道
这一折腾,天已经黑了。
元娘送走了李大夫,没再进来,只隔着门说自己有活要干,让安安好好休息。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齐氏隔着屋子指桑骂槐,不多会,二丫就板着一张脸拿了碗残汤何一个又冷又硬的杂食饼子进来。
齐氏一共生了两儿二女。
大儿子阮大保如今已经二十,早娶了媳妇,媳妇进门已经第二个年头了,却是刚刚才怀上。
大女儿元娘还差几个月十四,二丫是小女儿,还有个五六岁的幺儿,阮小保。
二丫虽和阮元娘是同胞姐妹,可却不像元娘一般心思深心狠毒,虽然对原主也不甚好,却也都是放在明面上打骂,从没暗处使过坏,安安看了她一眼,牵动了下唇角,算是打招呼。
二丫不满将碗放在床头那是哐当响。
都是这个死丫头,若不是她不小心摔了腿,家里活没人干,娘也不可能给她派那么多活,可累死她了,“我娘骂得对,你就是个没用的赔钱货,一天天的不干活,就知道吃白食。”
安安:“……”好气啊!
到底是谁白眼狼,谁占了谁的家产。
一家子不要脸的。
*
吃完晚饭,齐氏悄悄的到了元娘屋里。
油灯下,她的人影显得有些狰狞。
“死丫头,都怪你,我就说了当初直接不用治了,她烧得那么吓人,指定得自己病死。你偏要请大夫,说她爹不在了,我们要是不管,村里人会说闲话,又说她腿已经断了,治也治不好的,不过做做样子。这下好,居然给治好了,还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你说你,你怎么能那么好心,居然将一件衣服剪成布条给她绑腿治伤……”
齐氏不提还好,一听到布条两字,元娘心都在滴血。
她是好心吗?
当初,那个毒妇害那跳出来掐尖的桃贱人时,不就是用这一招,用布条缠住桃贱人的伤腿,那桃贱人后来便再也没站起来,为什么到了她这里,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不但没将那死丫头的腿给废了,居然还间接帮了她,真真是气死了。
早知道就将所有的布条都绑在有刀伤的腿上,弄紧一点,好歹能废上一条。
还是自己出手不够狠啊!
元娘强忍着心头火气,没好气的截断齐氏的话:“让她病死?她病了你不给请大夫是想让我们一家子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愚蠢的村妇。
齐氏不以为然:“哪家还没病死过人怎么她病死我们就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再说了,要是那死丫头当时就死了,宁氏庄园拿过来赔偿的钱会多很多。”
元娘不想和她多说,只呵呵冷笑一声,“如果宁公子知道我们一家子收了他的谢礼,却连大夫都不肯给他的救命恩人请一个,他会怎么样?估计是厚葬那丫头,再过来迁怒与我们,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