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间浪费不起,有些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县太爷才与他秘商的事,也是重中之重,想不到,到了这种偏远的地方,居然能有这种机会。
“那个……方远哥哥,我有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啊?”
安安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三天两头的来打扰。
宁方远收了心思,无所谓的摆手笑了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麻烦之说。”
说完,抬起手来摸了摸安安怀里的小狗。
淳于谦窝在安安的怀里,狂燥了!
宁方远,你又摸爷的头,以后定叫你好看。
安安当然能感受到淳于谦的不安,男男那什么,咳咳咳画面太美不敢想,她退后一步,将淳于谦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正好看到了宁方远书桌上的画,墨迹将将干透,显然是新作。
“方远哥哥,这画是你新作的吗,画的真好。”
这句话有舔的嫌疑。
但说的也是实话。
宁方远字有风骨,画技也是十分了得的。
“安安说笑了,我不过是兴手涂鸭,墨守城规,哪及得上安安画画每有新意。”
被人夸奖了,安安自然是很开心的,但同时也知道,自己作的画,虽有新意,却也是笔力不足,所能称道的,不过是不同时代的风格。
画画之人自然爱赏画,目不转睛的欣赏了宁方远的画之后,安安咦了一声。
“怎么?”
安安抬眸,未及多想便道:“观方远哥哥的画作,我似看到你心中苦闷无处发泄的愤怒,”说着又觉不妥,“大约是我眼力不够,看错也是有的。”
宁方远脸色微沉。
安安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宁方远倒是笑了。
“安安能从画中看懂人心,倒是难得。”
安安一时间竟然是分不清这到底是褒还是贬,所以只能笑了笑。
“那安安给我说说,你还在画里还看出了什么吧。”
安安再抬头,宁方远面色已是淡然。
可就是这种淡然在安安眼里却从刚才微沉的脸色还让她忐忑。
“那个……方远哥哥,没别的……”
有也不敢说,万一得罪金大腿呢,她的话本才开始卖,她还未有名气呢。
“没事儿,安安你说便是,方远哥哥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
好像每一个生气的人,都会这么说。
安安咽了咽口水。
“真的?”
宁方远点头。
已无退路,安安再推托就是矫情,大方走到了画作前,再次细细的品鉴宁方远的画作。
总得说出点什么拿出来震场子吧。
正文 第146章 得就是失
宁方远画的是山水画,山水画最讲究的便是意境,宁心静气,可他的画里,却有一种磅礴之气,山在愤怒,水在呼啸。
“画是好画,只不过方远哥哥在作画的时候,将心境带了进去,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话里就暗藏了机锋了!
倒不是安安多有品鉴能力,只不过在电视里见多了那种说一半藏一半故作深沉,便引用了一二,总之她能看出他画画时心中并不宁静就是了。
宁方远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他轻敲桌面,漫不经心,“哦?那照安安这般说,方远哥哥要怎么做?”
“得就是失,失就是得!”
安安在内心祈求宁方远能不能再不要问了,再问下去,她真就装不出来了。
她说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宁方远却由此话中想了很多。
是啊,得何偿不是失,失又何偿不是得。
他们想要,他给他们,端看他们守不守得住,而他如今孓然一生到了此处,却又何偿不是机会,一个自我独立的机会,他靠自己得到的东西,任何人也抢不走。
慢慢的,在午夜梦回,久久不能释怀的东西,在安安的话里恢复了平静。
淳于谦趴在椅子上,听了安安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由宁方远的事想到他自己的身上。
得何偿不是失,失又何偿不是得,他们淳于家族三代帝师,早就被人觊觎多时,不然,也不可能到他这一代嫡系已是三代单传,他也不可能被人暗害如今连站起来都难。
可也正因为他如今站起来都难,淳于家无出色后辈,父亲虽然是太子太傅却也并不被其它几个皇子针对。
再看向安安,眸光更是微妙,能从一幅画作里看出这么多门道,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简单呢,这般聪明伶俐,出身又怎在农家,还被亲人逼迫至此。
“你说了半天,仍旧不是解决之道。”
宁方远斜瞄着安安,还想最后一试。
安安无奈,硬着头皮捻起毛笔,提笔写下四个字——
韬光晦暗。
宁方远目露精光,安安一愣。
难道不对吗?电视上面放的,小说里看的,那些个落难王孙公子崛起之道不都是这四个字吗?天灵灵地灵灵,枪打出头鸟,她再也不显摆作死了。
“安安……还真的是给方远哥哥不小的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