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有限，只能做到这个样子。”
楚兰泽嚼了两下，觉得肉的鲜味和调料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然后又融到了一起，是他没尝过的味道，十分美味。
“很不错。”
顾晚柠笑了一下，“你是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种普通的锅子你会觉得不错？”
话是这么说，楚兰泽的夸赞还是挺让她受用的，毕竟费了力，就是想让他吃得高兴。
楚兰泽主动从她手中接过筷子，从锅里捞了一块肉，沾了一下，又喂到她的嘴边，顾晚柠没有多想，张嘴就接住了。
丝毫没有觉得两人共用一双筷子有什么不对。
楚兰泽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他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吞下，“山珍海味常有，但晚柠你做的东西独一无二。”
顾晚柠的手艺确实说不上能超越御厨，但味道确实不错。有时候吃饭就是看你的饥饿状态还有心情。
楚兰泽最珍惜的就是她的这份心意，所以哪怕她做得难以下咽，他都能全部吃下，何况她做出来的味道确实美味。
“去叫乾一将锅子端出去吧，我们凑一起吃一顿，皇上，您应该不介意吧？”
“只要你在朕身边，你就是天天想这样吃，朕都不介意。”
顾晚柠心头一暖，身为帝王，能放下架子这样来成全她的喜好，还是十分令人感动的。
乾一听到吩咐，立马进来将烧得翻滚的汤锅端了出去。
他们一行好几人围着热腾腾的锅子，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开始气氛还有些拘谨，但是在顾晚柠的刻意引导下，气氛就渐渐好了起来。
她捧着碗，一边看窗外飘飞的雪花，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菜，心情还挺好的，让她有了一种过年喧嚣喜庆的感觉。
“苏小姐，这肉太香了，味道也非常好，您是怎么做的？臣回去也让家里人做。”
“其实很简单，最主要是里面那种酸酸的味道，不过我已经让人帮我准备树苗了，等进京栽下，长成了果实，我就让人给你们一人送一点，到了冬天，一家人围着火炉，吃上一锅是不是挺热闹开心的？”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楚兰泽没有多言，只是看她笑着和几个下属说话，他很满意她口中蹦出“家人”这个词。
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过年，他也习惯了，从不觉得有多冷清，直到旁边多了一个人，看着她欢喜的笑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他才觉得这才是过年应该有的样子。
将来呢？
楚兰泽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将来他自然有打算。
顾晚柠和乾一等人说完，一转头，发现楚兰泽默默坐着，碗里的菜也没了，她在锅里捞了一块鸡肉放到他碗里，“你多吃一点。”
说完，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楚兰泽放下碗筷，伸手替她顺气，“一会儿把药喝了，下午好好歇着。”
一顿饭总算有了点过年的氛围，乾一几个人也喝高了，各自散开。
楚兰泽让人来收了东西，顾晚柠则懒懒地钻进了自己房间的被窝里。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兰泽走了进来，端了一碗褐色的东西。
“我这不是刚喝了药吗？”
“这个不是药，是补品，喝了。”
顾晚柠只能坐起来，乖乖地将他手中的补品喝下去。
她接过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看坐回床边的他，“我要休息了。”
楚兰泽“嗯”了一声，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兰泽，我说我要休息了。”她重复了一遍。
楚兰泽掀开被子扶着她躺下，“嗯，你睡吧。”
顾晚柠被他扶着躺下后，见他直接靠在了床头，她的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龙涎香。
她想了想，算了，他要留下就留下吧，只是睡着了，旁边有个人看着，她有点不自在而已。
她微微翻了一下，身，面朝里，背朝着楚兰泽。
躺了一会儿，她有些睡不着，于是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目光一扫正好就扫到楚兰泽的脸。
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处，顾晚柠才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想休息，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当皇帝也不是人干的活儿，过年都不能休息几天，眼看着这两日，他的工作量明显加剧，有时候晚上还要借着烛火批改奏折。
“好。”楚兰泽勾了勾嘴角，忽然就蹬掉了鞋子，掀开被子挤了过来。
顾晚柠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兰泽已经将她捞进怀中，紧紧抱住。
他身上的凉意激得顾晚柠微微一抖，然后说道：“你干什么呢？”
楚兰泽闭着眼睛，嘴唇贴在她的鬓发边，“不是你让朕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吗？朕很听话。”
听话个鬼！
顾晚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嘴上则说道：“你想睡的话去你自己的房间。”
“我房间没有你。”
说得十分理直气壮，手臂又收紧了两分。
顾晚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发现自己对这样厚脸皮的楚兰泽毫无办法。
她动了动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是刚一动又被拽了回来。
“你这样动来动去的，朕不保证加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楚兰泽说着，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