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半响,他终于哑着声音吐出了这个词。
无双任由那股清淡的薄荷气将自己包裹。他的怀抱,一如上两世那般温暖,让她不由有些怀念。
她反手将搂住他精壮的腰身,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处,听着他心跳如鼓。
她笑,道:“竟然同个罐子吃醋,陇大人醋性还真大。”
方至此时,陇雀才觉得自己有些离谱。他微微垂眸,将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声音浅浅:“我脾气不好,还小心眼,殿下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还是这般说,他搂着她的双臂却像是铁钳似的,哪儿容她反悔?
无双又笑,她捧着他的脸,道:“无法无天,孤这回当真得好好罚你。”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声音里不自觉地带着些撩人的嗲。
陇雀看清她目光中的玩味之色,却并不害怕。
诚如她所说,每次她都只是吓他,却从未有一次,真正伤过他分毫。
他缓缓靠近她的唇,轻轻道:“我都听殿下的。”
无双的眼睛微微一亮,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将头微微后仰,暴露出洁白的脖颈,笑道:“你可以亲一亲这里,也许孤会考虑放过你。”
陇雀毫不犹豫地低头,亲吻了她那块娇嫩的肌肤,滚烫的双唇缠绵而热烈地吻过她颈间,无双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原来在这种情境下,仅仅是一个吻便能带来这般奇妙之感。
是了,她险些都快要忘了这个人曾经带给她的心荡神驰的极乐。
她伸手搂住陇雀的脖子,抬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陇雀手指插入她有些散乱的发髻,感受着她唇间那润滑的触感,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他像是只不知餍足的兽,想要将她吞入腹中,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屋外,日落月升,书房里一片寂静,唯剩下两人的呼吸心跳声交织不停。一吻作罢,当两人缠绵着分开,喘息声更加分明。
无双轻轻地咬了咬唇,微微红润的双颊上还残留着刚才那股激情的余温。方才那种感觉,像是欲海情河里的湍急漩涡,让人无法自拔。
“殿下……”陇雀尝试开口,声音沙哑,充满了情|欲。
无双撑着身后的桌子,看着他,而后微微向后,倒在了巨大的书桌上。窗外月光照在她衣衫松垮的胸口处,春景若隐若现。
她将自己的衣衫扯松了些,笑眯眯道:“现在,吻我这里。”
陇雀的目光随着无双的手指移动,落在那幅春景之上,深吸了一口气。
无双看着他,桃花眼里是往日不曾有的妖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血味的幽香,刺激着陇雀敏感的神经,那双翠绿的瞳逐渐幽深,心中的□□如火焰越烧越烈。
窗外的风渐渐地吹起,书桌上的书籍被风吹翻,一页页飘落,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声,响了一夜。
*
所谓天上一天,地上千年。
燕归如今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燕归带着宁乡来到平康坊,他们走到一家气派不凡的茶楼前,宁乡低声提醒燕归他们在入府之前打听到的暗号。
上来接待的小厮笑脸如花,燕归低声道出暗号,小厮微微一笑,恭敬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所为何事?”
“免贵姓燕,我找李明贤。”他道。
小厮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震惊:“您说,您找谁?”
“李明贤。”燕归不明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小厮在平康坊也算见过了大风大浪,他迅速回神,恭敬地说:“您稍等,我上去禀报一声。”
小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之后。不多时,他再次现身,深鞠一躬:“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二楼的包房雅致安静,微风轻轻吹动锦帘,一个身穿水蓝色衣裙的女子坐在窗边倒茶。燕归本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女子笑吟吟地道:“燕二郎是来找我阿爷的?”
燕归定睛看去,那笑颜之下,有几分李明贤的影子,瞬间恍然:“原来是李娘子。”
李云娘咯咯一笑,目光灵动:“不知燕二郎前来所为何事?”
燕归皱了皱眉道:“我与令父有要事相商,不知李娘子可否同传一声。”
闻言,李云娘双眼微眯,顿时显得深不可测:“这……可麻烦了。”
“何故?”燕归不解地追问。
李云娘婉转地放下手中的瓷茶杯,水波般的眼眸缓缓转向窗外,轻叹道:“我阿爷与哥哥因为参与齐王谋反,五日之前已经被菜市场斩首了。”
出奇的是,李云娘说着自己父兄的死,眼里却无半点悲色。
燕归却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怪楼下那小厮听他提起李明贤会那般诧异。
李云娘见他这般反应,微微侧首,又笑道:“妾身承蒙太女殿下赏识,这才保全下来,燕二郎若是有什么想同我阿爷商议的,不妨同妾身说说,既是殿下府上的人,妾身定当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