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站在那里淡漠地看向楼宴之:“如果是老徐问我要十万,要是福利院的妹妹们需要十万,我即便没有也会倾尽所有凑给他们,但这对毒舌夫妻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十万块钱能让福利院30个孩子吃一整年的饱饭,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全部开销,是我没日没夜兼职一整年也存不到的钱,我不会给的。”
她有些哽咽,却强忍着不落泪。
楼宴之大步走上前,轻轻地拥抱她一下,似乎在此刻向来冷漠的他,能对她的情感感同身受。
“嗯,不给,没关系,我有别的办法,交给我就好。”
“国内的事还需要几天来处理,我先带你去下面小镇子里转转?等风波结束了再回国?”
梁殊接受了楼宴之这个提议,也没再管其他的,都交给了楼宴之安排。
她比想象中要更信任楼宴之。
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外面还蹲着一些狗仔,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楼宴之才带她出门的。
车子驶向阿姆斯特丹的西部。
楼宴之没开导航,似乎对那条路很熟悉。
一个小时后,车子从宽敞的山路开进了小镇,街上只有酒吧还亮着灯,路边的很多店都挂上了打烊的标识。
梁殊情绪一直低迷,到了这会儿才有些活力,新奇地朝着窗子外面望过去:“以前就听说欧洲这边的生活节奏慢,这个时间大家就都下班了吗?”
“嗯,只有酒吧和红灯|区会开着。”
梁殊听说过这边的红灯|区很有名,来之前就想着有机会可以去见见,但身边坐的是楼宴之,心里想想就算了。
楼宴之看梁殊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她想说什么。
“这边的红灯区都是受当地□□保护的,一会儿带你去镇上的音乐酒吧。”
梁殊小声说:“我也没说我要去红灯|区。”
然后心虚地朝着窗外望去。
他们现在在的这座城镇毗邻运河水边,夜晚路灯通明照在水面上总是一片的波光粼粼。
街上仅有的几对情侣在慵懒的夜色中热吻。
梁殊先是看得出神,然后在发觉楼宴之在看自己的时候,慌乱地收回视线。
“那个,”梁殊抿了抿嘴唇:“我们今晚住哪儿?”
“住楼醒那。”
楼宴之把车开到了一处小庄园里,那地方位置广阔,但显然是一处私宅。
门口有人站岗,见到是楼宴之的车牌,却直接放行。
家里的佣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很久了,她们下车后就来帮着放行李,楼宴之也不急着带人进去,而是牵着梁殊的手走向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司机典型的欧洲面孔,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先生,我们现在过去吗?”
“嗯,现在。”
“好的先生。”
楼宴之说要带她去附近的酒吧,只是这个‘附近’好像有些远。
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开了好一会儿才到。
梁殊看着用霓虹灯割裂的两个世界,来处寂静祥和,去处灯红酒绿。
原来欧洲人也是有夜生活的。
车辆停在一处布满涂鸦的酒吧前,比起刚刚路过的喧哗吵闹,这边要安静些,门口还站着一排小商贩捧着提篮。
梁殊在车上的时候就被那提篮里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
下车就走了过去。
当地人说着带着口音的荷兰语,偶尔能挤出点蹩脚的英文,梁殊不太听得懂,但用来买东西足够了。
梁殊从那一篮子的‘宝石’里挑出来最绿的那颗。
当然不是天然的绿宝石。
但这种镶嵌在戒指上的工艺品十分好看。
“姑娘买一个吧,很便宜的。”老奶奶用满是纹路的手往上提了提篮子。
梁殊举着‘绿宝石’回头看楼宴之:“我想买一颗绿宝石。”
绿色是她的幸运色。
但她没带钱出门,连手机都没带。
楼宴之从她手上拿过了那颗绿宝石:“可以反光的玻璃球,钻石不要你喜欢这个?”
她就喜欢这个。
带颜色的玻璃珠也可以很好看。
“就要这个。”梁殊把绿宝石戴在手上,和那个老奶奶指了指楼宴之,小孩子脾气似的:“他付钱。”
楼宴之被‘迫付’了不到折合人民币不到40块钱。
然后跟着梁殊的身后进了酒吧。
外面看着还算安静的酒吧里,中间的舞台上正放着摇滚乐,下面的男男女女都举着酒瓶跟着唱跟着跳,不仅热闹而且很有气氛。
楼宴之提前预定的vip座位,就在离台子最近的位置。
他牵着她走过去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频频看过来。
有大胆的女人看到楼宴之的面孔,已经吹起了口哨。
台上的华人女吉他手应该认识楼宴之,在和他打了声招呼后,直接把梁殊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妹妹,来喝酒。”
梁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了人群中。
之后喝酒、摆动。
梁殊几杯烈酒入喉,那种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情绪终于有了些释放。
“妹妹,要不要上台去跳,你跳的很好看!”
梁殊已经有些醉意了,她朝着楼宴之的方向看过去,他始终在低头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