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起今天是自己丈夫的生日, 自己精心梳妆打扮了一上午, 她还是拿起了酒杯:“江池, 生日快乐!”
楼江池:“谢谢阿月,今天我有空,晚点把宴之和阿醒也叫来, 我们一家四口出去走走。”
白簌月放下酒杯:“晚上我亲自下厨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最近我新学了一种做海鱼的方法,吃起来很鲜美, 你一定要尝尝。”
“好,我听管家说,你花圃里的移植来的月季栽培成活了, 吃过晚饭你带我去看看, 很久没看你种的花了。”
白簌月这次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正想着晚上要不要亲自去接自己的两个儿子过来。
隐约间就听到了后院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想起昨晚楼蓝和自己倾诉过的事, 白簌月终于还是不太放心地起身。
“我过去看看。”
楼江池也想起身,但突然站起的动作让他有些晕眩,接下来明显的胸闷让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汗。
楼江池手撑着桌面,脸色极差,但他背对着众人,所有人都被后院弄出的动静吸引了视线,并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劲 。
随着白簌月用力推开后院储物间关着的那扇门,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先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然后才用力地把楼江烨从楼蓝的身上拉起来,帮楼蓝整理好衣衫。
“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疯了吗?”
画面刚好框住了后门的一个角落,具体的看不清,但那道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楼宴之母亲激烈的指责中也能窥见一二。
梁殊此时已经开始庆幸,还好下午韩烟在的时候她没急着播放这个视频。
这画面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然后一切再不寻常的事、再匪夷所思的关系。
在死亡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楼江池在白簌月的惊声中彻底从椅子上折了下来。
短短的十几秒内。
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遏制住喉咙,胸膛中的氧气变得愈发稀薄,脸色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变得青紫。
跌落在地的闷响声足够大,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起初上半身裸|着的楼江烨还在冷笑:“怎么?只是看到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大哥你这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差了点。”
但等他看到餐桌上已经开了的酒,脸色突然变了。
白簌月的反应很快,她也最了解楼江池的身体:“穆叔,快,叫医生,家庭医生在吗?”
管家听见声音赶来,等见到已经失去意识的楼江池,脸色也变得慌张:“不在,家庭医生跟着老爷去北山爬山了。”
“送医院,快叫救护车……”
吵闹的视频最后归于平静,而画面中满地狼藉。
平静的画面持续了很久,在录像显示低电量关机前,一闪而过的身影起身拿走了桌面上的那瓶酒。
随着电视的黑屏,屋子内仅有的光线都消失了。
良久,楼宴之问身旁的梁殊:“陪我进屋睡会?”
“好。”
对于城市生活来说,这个时间还早。
梁殊今天起得足够早,但这会儿也还没有困意。
她散开的头发已经干了,但因为没打理过,躺下后毛茸茸地在枕头上铺开。
楼宴之也罕见的连衣服都没换,就这样躺在她身边。
他们没再说话,梁殊却可以察觉到楼宴之身上悲伤的气息。
梁殊也不知道楼宴之是今天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还是早早就知晓了。
她没问。
但接下来的一整晚,梁殊都没睡。
这样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一夜,在梁殊前面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并不少见,但身边有楼宴之还是第一次。
她知道他也没睡。
她以为他们就要这样一直睁着眼躺到天亮。
但凌晨两点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静。
楼宴之接电话没背着梁殊,所以她隐约能听见来电人都说了什么。
跳楼、抢救、死亡。
梁殊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最近的预感总是格外的准:“是姑姑吗?”
楼宴之:“嗯,姑姑跳楼了,医生说能抢救过来的希望很渺茫,我要过去看看,现在。”
他声音沙哑,梁殊不自觉地红了眼。
“要我陪你过去吗?我可以陪你。”
她和楼宴之从荷兰回来后,他已经敛下了性子中的强势。
但此刻,他却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扯进怀里,鼻息停留在梁殊的颈间,轻轻地咬着她细嫩的皮肉,在梁殊有些吃痛后,她感受到了一抹温热的湿润从她颈部划过。
梁殊被这个强势的拥抱挤压地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她只是默默承受着,小声安慰。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梁殊又提了一次:“我陪你一起过去?”
楼宴之恢复理智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后,他摇了摇头:“我接下来会有些忙。”
梁殊:“嗯,我最近都住在鼓楼,你忙好了来找我。”
楼宴之走得很匆忙。
但临走前却没忘记拔下那个u盘。
梁殊怎么也没想到她无意间发现的东西,竟然成了楼宴之姑姑的遗物。
梁殊站在阳台看着楼宴之就这么走进夜色,她心头忽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