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成自家女婿,那便另当别论,不可能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就同意这门亲事。
这也不算什么出人意料的发展,江月点了头,扶着许氏往后院去,又道:“他不善言辞,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母亲和妈妈担待一些。”
江月是怕那联玉被问的接不上话,让许氏和房妈妈起疑。
许氏和房妈妈想的却是亲事八字还没一撇,江月就已经帮着对方说话,怕是真的芳心暗许。
三人各怀心事到了后院。
江月正要陪着一道进去,房妈妈却把她拦住了,说:“有些话得单独问,姑娘不必进去,自去忙自己的就好。”
说完就把小厢房的门给带上了。
江月无奈地被拦在了外头,只能盼着那联玉千万别露馅!
毕竟许氏或许单纯好骗,但房妈妈绝对是人精子。也就是因为原身是房妈妈看着长大的,素来不说谎,所以房妈妈未曾怀疑她。
好在江月并没有焦心很久,也就过了两三刻钟,许氏和房妈妈一起从里头出了来。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但脸上却都带着笑。
许氏爱怜地替江月挽起耳边碎发,“一定是你爹的在天之灵保佑,才促成了这桩良缘。”
江月听得有些懵,又听房妈妈笑道:“姑娘和姑爷月内就得完婚,虽说还在孝中得一切从简,但到底是婚姻大事,不好马虎,夫人快和老奴合计合计。”
两人于是也不多留,手挽着手一边往前院去,一边说起做喜服、派请帖、置办酒席等事项。
……不是,这也委实是顺利过头了!
江月愕然。
第十七章
愕然的江月往小厢房里瞅了一眼。
联玉还是坐在炕桌旁,一切都跟她方才出去之时没有任何变化。
那这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许氏和房妈妈在这两三刻钟的时间里,发生了那样的变化?
不等江月进去发问,在院子里忙活了半日的宝画停了手,一边擦汗一边问:“姑娘看看柴火够不够?家里就这么些,我全劈完了。若再不够,还得出门去买些。”
时下农人用柴火,都是去山上打了,再自己分砍、暴晒的。
但现在的江家只几个女人,前头江月在山上又差点出事,所以许氏和房妈妈都不许江月和宝画再往山上跑。
甚至前两天,江月提出想去山上采点草药,她们也没松口同意。
是以家里现在用的柴火也是使了银钱,跟同村的人买的。
江月便站住脚看了一下,见劈好的木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说够了。
而后便是该准备药汤了。
别看是熬煮泡腿的药汤,其实也有讲究。
什么药材先放,什么药材后放,用什么火……都注意好了,才能发挥这些药材最好的效果。
两人一起进了灶房,宝画负责生火,江月负责下药和吩咐宝画随时调整火势。
很快就到了午前。
家里现在拢共就一个灶台,因江月要使,且家中也算有喜事,所以房妈妈干脆不准备开火,说进城去置一桌简单的席面。
江月听说房妈妈要进城,就先洗了手,另外写了治内伤的方子来,麻烦房妈妈帮着抓药。
房妈妈却说不麻烦,“这几日夫人的安胎药也吃了一些了,阖该再准备一些。”
而后便脸上带笑地进城去了。
江月接着准备药汤,心里想的却是南山村虽距离城里不远,但家里对药材的需求量不小,且也不能提前预抓太多,得根据许氏和联玉的身体状况随时调整方子,老这么隔三差五地进城一趟,还是麻烦。
还有南山村环山而建,周围并无遮挡,这深秋时节已经滴水凝冰,冷的跟京城冬日无甚差别了。
真到了隆冬时节,不知道要冷到什么模样。
虽说屋子里有炕,但也不能整个冬日都不开窗,不外出,只在炕上窝着。
这不论是对要安胎的许氏,还是要养伤的联玉,都不适宜。
还得是先完婚,后头把户籍文书一改,自己成了户主,便得想法子搬到城里去了。
只不过城里花销肯定比村里贵上一截子,坐吃山空的速度很明显加快,所以另外还得开源。
直接开医馆显然是不行的,一则这个世界的医馆得普遍都是坐诊大夫和药物齐全,要备下那么些药,可不是几两、甚至几十两就能解决的。若是病患上门,说自家没有这种药,再让对方去旁的药铺买药,很难让病患对自家医馆有信心。
二则是她毫无背景,又年轻面嫩,城里更还有善仁堂那样设施齐全、开设了经年、极具声望的大医馆,设身处地而想,她要是生了病,肯定也会先往善仁堂跑。
所以还得想旁的法子,先寻摸个本钱低、起步快的营生。
一桩桩一件件的,都需要银钱,都是事儿,而且不能着急,真要着急能把人愁死,还得一步步来。
一个时辰左右,房妈妈提着食盒和其他东西回了来。
江家其他人都因为江父的离去而一般不吃大荤,但联玉却还不是江家人,又还是伤患,没必要讲究这些。
所以房妈妈另外给他买了一份带荤腥的饭食。
在跟江月确认过,联玉能食用鸡鱼这些的,房妈妈就先把联玉的饭食分装出来,而后立刻去送到小厢房,说怕饭食冷了他吃了肚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