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他的快乐相比,陆乘渊更希望崔行露能够一直快乐下去。
若是他没有办法快乐,那陆乘渊愿意做那个给他制造快乐的人。
并且不介意做那个陪他一起快乐的人。
而不是和王嬴一样,遇事只会躲避。
陆乘渊从小就因自己父母之事,懂得了许多道理,一个人若是与爱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定是要及时解释的,这个时候不能一味的要面子,否则就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年近四十而不得其所爱。
又被这件事回想起了自家父母的事情,陆乘渊无奈的摇摇头,打算稍晚停下安顿之时给在苏州的母亲写一封信,而后偷偷的送出去。
一身精致的白袍随着微风浮动而飞扬,陆乘渊漆黑温润的眼眸好似星辰一般安宁、美丽。
马车中的崔行露指尖微微颤抖,打开了那封信。
看完后,整个人好似放下了一件大事情一般,轻松了起来。
虽然一路上未曾言说,但早上与自己告别之人中,崔行露怎么掂着脚尖也没有望到王嬴,还是宋启看出了她的失望,安抚她说王嬴有要事在身,怕是来不了了。
崔行露当即就觉得十分委屈,有什么要事能比的上与自己的朋友离别重要呢?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都知晓王嬴与自己和宋启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总是温润如玉,像一个翩翩公子一般。
而不是和宋启以及自己一般,整日大大咧咧,没个正经。
现下这封信解释了王嬴没来与自己分别的原因,崔行露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回想起自己早上与众人分别的一幕,崔行露低垂下眼睫,情绪更加不明。
赵修知晓崔夫人之事后给崔夫人下了禁足,待在府内不能外出,因此崔行露没有见到自己母亲;至于自己的哥哥,更加不可能现身在这种场合了。
心里的失望感一闪而过,崔行露知道自己遭受的和哥哥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只要一想起两人都是崔家的孩子,却是天差地别,有时候她也会止不住的羡慕哥哥。
“世子,前面就是驿站【2】,今晚我们便在此休息。”陆乘渊开口。
“好。”崔行露睫毛忽闪,将王嬴的那封信匆匆的折了起来,塞进了另一个雕刻着梨花的盒子里。
马车缓缓停下,崔行露早已经换下了身上繁重的宫服,身着一身青色的便服,发丝也被她拢在而后,露出白皙的小脸,显得整个人十分乖巧。
“世子?”陆乘渊显然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崔行露,还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抬脚向前,向崔行露伸出手。
喜欢的人这般盯着自己,崔行露脸红红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不自然的伸出了手。
在陆乘渊看来却不是这般,只见弯着身子的人盯着自己深处的手,好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而后一脸不情不愿的牵了上去。
崔行露没有多加用力,便被陆乘渊牵了下来,男人掌心温热又粗粝的触感仿佛通过她的掌心传到了四肢,使她整个人都感觉酥酥麻麻的。
崔行露在平地上站稳了之后,便用余光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许多视线,于是低咳了一下,顺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陆乘渊看起来倒是没在意,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第一个落脚点因着离长安最近,故繁华程度也是不输长安。
崔行露一行人所处的街道十分宽阔,虽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客栈旁边就是酒馆和茶楼一类的作坊,街道南北两边延伸,屋宇鳞次栉比,皎洁的月色将崔行露心中的烦闷扫走了些许,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崔行露抬眼望去,便看到了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一张张恬淡带着笑意的脸庞倒映在崔行露琥珀般的眸子中。
“世子,此处驿站有两件上好的客房,世子上楼后即可挑选。”陆乘渊出声,打断了崔行露的张望。
崔行露身后并没有跟着许多人,只是跟着陆乘渊和凉古等随身侍从,陆乘渊将其余人等吩咐好后,才带着几人上了楼。
驿站官员早已在门口等待许久,见他们来了,脸上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
“世子万安。”驿站官员不标准的行了个礼,“听闻世子将来,倍感荣幸,特地……”
“行了。”陆乘渊戴着面具,冷峻的气势却不减半分,“直接带我们上楼。”
那人被陆乘渊的冷峻吓得身子都抖了抖,低声答应了而后便引着几人上了楼。
客房的陈设极尽奢华,精巧的摆放,崔行露抬眸,就看到檀木镂花的床精雕细琢,两侧还分别挂着散发着丝缕幽香的香囊。
“这是第一间上等的客房,不但十分宽敞,里面的摆设也都是按照大户人家屋内的摆设准备的,”驿站官员十分自豪,“临安陆家的屋内摆设也不过如此。”
崔行露听到身边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她还疑惑的转头,等看到自己被崔行露盯着之后,男人就收敛了些。
“如此甚好,那第二间呢?”
“这第二间在楼上,稍等……”
还未等那人说完话,陆乘渊就发出了疑问,“两件屋离得这般远?”
“是。”猜不清陆乘渊的脾气,那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世子。”陆乘渊忽然转身,盯住眼前正在四处张望的人,声音不卑不亢,“属下恳请和世子共住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