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子早已进?城,雨势丝毫没有减小,唯有大颗粒的冰雹停止了。
以致车厢内比先前更安静了些,显得蒋正南的声音,更具压迫感。
“那你可以说些什么?”他?沉声问。
秦宇又看了眼后?视镜,苏姚的表情并非他?原想的,会委屈,会哭泣,会无措……
她的神情很轻松。
“其实我没什么可说的。”她缓缓开口:“说实话,虽然我认可‘一日之师,终身为父’这句话,但以蒋先生您的身份,作出棒打鸳鸯这种?事,实在有点自?跌身价……”毕竟真正身为父母的两位教授都没有阻止他?们。
“再则,我并不认可您说的那番话。”
苏姚望向?前方,一直攥紧的拳头,片刻后?,她缓缓松开:“您说得对,从很多方面,我的确与林衍川并不相配,虽然这其中有着起点不同类似的客观因素,但是和?林衍川相比,我的确没有什么成就,所以才如现?在这般平庸。”
她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不过,我没有办法选择我的父母,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我可以努力?去缩小。别?人?迈一步,我就迈两步去追,如果两步不够,那我就迈三步、四步、五步……”
“总而言之,只要林衍川坚持,我就不会轻易就放弃。”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耀眼的存在,以相配的样子,站在他?身边。”
中学时?,苏姚曾对一首家喻户晓的诗印象深刻。
其中有这样一句——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这是她最初的爱情观,所以在苏伟和?方萍的婚姻里,她向?来不懂方萍的魅力?究竟在哪里。
但她和?林衍川的婚姻,必然不会再步他?们的样子。
她很爱林衍川。
从默默的艳羡、欣赏,不敢亵渎到故意“破坏”,直至现?在——
她爱他?,很爱很爱。
但她必须成长为他?身旁的那棵树;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与他?站在一起,分担寒潮、风雷与霹雳,共享雾霭、流岚与虹霓。
车子已经停在栾城集团楼下,苏姚深呼吸,最后?说道:“至于您说的前女友,那是他?的过去,我并没有在意。若是要比较,那就是她再怎么好,可如今我才是他?的妻子。”
一席话,令蒋正南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这个女孩有着坚韧的一面,但也知道她这些年被打压得消极颓废,所以她的反应如此迅速,这番话如此坚定,倒是令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只是话虽说得漂亮,面对衣食无忧可以依靠的日子,有多少?人?还能从颓怠中再次振作起来呢?
思及此,蒋正南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苏姚将自?己的包拎起来,想了想,既聪明又懂事地说:“蒋先生,您放心,今晚我们的谈话,林衍川不会知道的。”
秦宇吃惊再去看后?面的女孩。
这小姑娘,还真是小瞧了啊——
开门下车,外面还下着雨。她一步步走进?了栾城集团,站在大堂里,给?林衍川打了一个电话。
“我到了,在一楼。”
“好。”他?说:“我马上下来。”
她安静地等着,身上的背包沉重且下坠,但她腰杆站得笔直。
在金碧辉煌的栾城集团大厅里,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比她高贵且富贵。但是,她依旧站得很直。
第37章
·37
这场雨下了很久——
雷电轰鸣时?, 像天炸裂了一?般,苏姚吓了一?跳,停下来回头看?着外面的夜, 听着清脆的雨声?, 一?时?愣了愣。
吃晚饭的时?候,这场雨就没有停过, 此时?更是比白天还下得猛烈。
明日一?早苏姚就要回仁市了,三?天的时?间过得如此快速, 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两人在?雨色中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喝了些许红酒, 都有点醉意?熏然, 因而今晚也就更加热烈, 直奔主题, 毫不?拖拉。
结束了一?场, 时?间尚早,两人就共同看?本书, 算是今夜的另一?项乐趣。
书是林衍川从仁市带来的, 他看?了三?分之一?。
书中提及——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一?句真理:性?是一?切美的来源。
谈及性?,经验不?足的两人,首次于?清醒中深聊。关于?这方面, 苏姚的初次概念是十一?岁的时?候。
因为她发育较晚,启蒙的年纪自然也较晚。
那天她无?意?间从怡安小区门口的杂货店里看?见某类杂志,画面冲击感?极强, 肌肉纹理像画师笔下的漫画人物, 与班上的那些少年男孩全然不?同。
她怔怔地多看?了两眼。
杂货店老板拿着退她的零钱过来时?, 用报纸遮挡了一?下杂志,笑着说:“小姑娘, 这些不?是你该看?的。”
苏姚这才发现了一?些隐晦的萌芽。
“懂事”与“不?懂事”,就如此简单都来自于?这一?分钟的好奇。
再后来,苏姚对于?性?的理解,因为方萍而有了定性?——
那时?候方萍将她关在?外面走廊上,一?关便是一?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