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杯子里的茶一口气喝了大半。
聂母将手里的紫砂壶放下，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淡声问，“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来？”
周三爷吸气，“该还的，终归要还。”
说完，周三爷主动伸手去拿紫砂壶。
周三爷本意是想给自己添茶，不想却因为失神握上了聂母的手。
两人均是一顿，然后周三爷迅速松开，“抱歉。”
聂母抿唇，被握过的手滚烫，收回攥紧，半晌没回话。
一壶茶，周三爷足足喝了一个小时。
喝到最后，周三爷沙哑着嗓音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不奢求你的原谅，就是想……最后再跟你说一声。”
聂母，“你之前已经道过歉了。”
周三爷沉声说，“当年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对你强取豪夺，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在恨我，我……”
聂母，“够了！”
周三爷，“……”
随着聂母话落，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固且压抑。
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人，早看尽人生百态，阅尽世间沧桑。
有些话，不说是一根刺，说出来，就成了一道疤。
气氛僵持了约莫半分钟后，聂母攥了攥手，主动开口，“你对你大哥动手我能理解，你针对姜迎和周易又是为什么？”
周三爷沉默不作声。
聂母汲气，“你能骗的了别人，骗不过我，你对苏云有爱，你不可能会真的想杀姜迎。”
提到苏云，周三爷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微变，“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你总提她做什么？”
瞧见周三爷的反应，聂母身上的温婉顿时荡然无存，“提到你的白月光，让你难受了？”
周三爷闻言皱眉，“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
聂母，“是没有什么？还是没来得及发生什么？”
周三爷抬头，“你……”
聂母动怒，“我什么？”
周三爷眸色一沉，憋着一口气接话，“没什么。”
聂母发完火，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调整呼吸，神情不自然道，“说吧，你针对姜迎和周易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三爷脸色难看，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为了阿昭。”
聂母闻言微顿，“什么？”
周三爷，“我在蓉城的那些产业都见不得光，他接管我那些产业，稍有不甚就容易出事，我想让他接管周氏。”
说完，周三爷又补了句，“周易在周氏根基深，连我大哥都能扳倒，阿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聂母，“……”
虎毒不食子。
周三爷阴谋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走的一步棋，欲盖弥彰，却是为了聂昭。
聂母被周三爷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眼眶红了一圈，“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阿昭说？”
周三爷，“他已经恨了我一辈子，没有必要解释。”
周三爷话落，一瞬不瞬的看聂母，“况且，我也想让阿昭替你报仇。”
周三爷说完，聂母唇角翕动，正准备开口，房门突然从外被踹开，聂昭夺门而入，一把拎住周三爷的衣领一拳将人砸倒在地。
聂母想起身阻拦，被聂昭甩手推开。
聂昭猩红着一双眼看向周三爷，“你以为你说了这些就可以不用死？我跟你说，做梦！！”
第690章 揭秘
聂昭眼底恨意汹涌。
在那些汹涌的恨意中，还掺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周易双手抄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神沉了几分。
难怪，自从周淮安和陆曼去世后，周三爷就把矛头对准了他。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周老爷想杀的人是姜迎，之所以对付他，是因为觉得他是杀姜迎的阻碍。
万万没想到，周三爷原本想要对付的人就是他。
这个反转来的猝不及防，周易忽然间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不幸。
聂昭话落，从脚下的靴子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周三爷的头。
“伤害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仅凭这两句，就能被原谅？”
周三爷到底是年纪大了，被聂昭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周三爷嘴角被聂昭刚才的一拳砸出了血迹，嗓音沙哑，“我从来没想过被原谅。”
聂昭被周三爷的话激怒，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毁了多少人。”
周三爷深吸气，“除了你妈跟你，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聂昭愠怒，眼看就要扣动手里的扳机，方才被甩开的聂母忽然冲了上来拦住了他。
聂昭双目赤红的看向聂母，“妈，松手。”
聂母，“阿昭。”
聂昭，“妈，他毁了您一辈子！”
聂母死死的攥住聂昭的手，眼泪扑簌的往下掉，“我的一辈子已经毁了，我不想你的一辈子也被毁。”
聂昭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我不怕。”
聂母一只手攥着聂昭的手，另一只手抚上聂昭的脸，“阿昭，你听妈的话，你是妈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和寄托，你如果发生点什么意外，妈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聂母声音哽咽，抚着聂昭脸的手不住地颤抖。
聂昭眼眶红的厉害，声音暗哑，“妈，我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