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滢闭目平缓了一会，等到身体上那种抑制不住的颤抖感觉过去了之后，才睁开眼，拿出手机给程焕拨去电话。
这个疑团要是不解开不弄清楚，她怕是要被吞噬折磨好久。
程焕过了好一会才接了电话，语气懒洋洋的：“又怎么了，万大小姐。”
“程焕，我就想问你，谈墨的女朋友是不是就是那个——”
“什么？你问什么？哎呀我和你说我这会在山里呢，正钓鱼呢！哎哟我鱼上钩了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赶紧收杆了！挂了啊拜拜拜拜！”
一听到万滢又提到“谈墨女朋友”几个关键字，程焕就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管万滢是不是会生气，回头怎么和他发火，赶紧扯了个借口，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两个人都是不好惹的人。但是相比之下程焕更不敢惹闻谈墨。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万滢瞪大了双眸，看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地把手机往座椅上一扔：“这个混蛋程焕，看我以后还帮不帮他在程叔叔那打掩护！”
何欢被万滢的举动惊得微微一颤，弱弱地小心问道：“滢姐，是......是谁惹了你啊？”
万滢意识到自己的事态，纤指扶额调整了好一会呼吸，才平复了心绪。她半垂眼眸想了会，问何欢：“欢欢，你还记得你陪我去给谈墨买礼物那天的么？”
何欢点头：“记得啊。”
“那天碰到了那个影视公司的时经理，还记得吧？你有注意到那天她见到我们两个，是什么反应么？”
“唔......”何欢食指点着下巴，微抬着头努力回想着：“她走出精品店门口的时候看着还挺高兴的。但是你叫住她后，她一看是我们，感觉——感觉有点惊慌的样子。”
何欢又回想了会，最后竖起手指很肯定地回答：“对！就是惊慌，就好像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却被人撞见了的那种。”
“那你说，只是碰见我们，她为什么要惊慌？”
“呃......”何欢也有些纳闷，“你要这么问，我一下也想不出来。可能——只是单纯被吓到了？”
万滢思索了会，又问道：“那你还记得，那天销售给我画册看时惜买的那个袖扣，是什么样子的么？”
今天真是费脑细胞的一天，滢姐怎么尽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何欢蹙起眉又搜索起模糊的记忆：“这个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确实比较特别，好像是个花型的造型的？反正周边看着是不规则的流线型的，中间镶嵌的是一个暗红色的宝石还是玉石，反正看着挺特别的。”
“那个销售当时说，那对袖扣是限量的，整个H市就一对，对吧?”
“对，是这么说的！”何欢猛点头。
印证了这些小细节，一个事情的大概轮廓在万滢的胸中被勾画出来。如果真相真的是她猜的那样——那那天在休息室里，她简直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越想越生气，她有些不悦地睨了一眼何欢，冷冷开口：“你知道我今天在谈墨办公室，发现了什么么。”
“......不、不知道。”何欢被万滢突然散发的森森冷意吓得一缩脖子。
“我在谈墨的袖口上，见到了那对袖扣。”
顿了顿，她又阴森森地补充了句：“他说，是他女朋友送他的。”
“！什、什么？！”饶是大脑的反射弧再长，何欢这下也反应了过来万滢这话表达的意思。
她手指在腿上不安地纠缠着，局促地小心问道：“滢姐，你、你没看错吧？”
万滢又飞过来一记冷冷的眼神：“你是在怀疑我眼睛出了问题？”
“不！不敢！没有绝对没有的事！”何欢连忙摆手解释，“滢姐你肯定不会看错！”
憋了半天的，何欢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那个让人胆颤的问题：“所以滢姐，你是觉得闻、闻总的女朋友，就是那个时惜经理？”
万滢一听，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闭上眼睛重重地呼了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极其难受的情绪。
何欢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想，还有万滢之后的那一顿示好操作，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掠过背脊直窜上后脑勺，激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眼神不自觉地乱瞟，手也不住地乱舞着，语调也时高时低：“那、那个滢姐！我觉得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个时、时经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闻总的女朋友呢！”
万滢冷哼了一声：“我也不想她是。”
比起万滢的冷若冰霜渗人冷意，何欢的内心更像被放在了炭火上炙烤，让她焦躁不安，又惊惶不已。
她也没有从“时惜就是闻总的女朋友”这样的爆炸性的消息中缓过来，整个脑子发懵，感觉思考都比平时慢了不少。
那个时惜，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影视公司的老板，闻总这样的商业大鳄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呢？别说看不看得上了，两个人怕是连交际都难有吧！？
而且按照各种迹象分析，那个时惜，不应该是柯特助的女朋友才对么？
柯特助......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滢姐！”
何欢像突然开了窍似的，脸上也爬上了恍然的笑容，急切地解释道：“滢姐，我知道了！时经理绝对不是闻总的女朋友，绝对不是！”
万滢狐疑地看着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