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云卿月轻笑，但轻蹙着的眉心，却依旧舒展不开。
凤苍栖吻了一下她眉梢，很温柔：“是因为我跟明荨的婚约？”
云卿月静默，他们两人的婚约是一个原因，还有一种杂乱的思绪在脑子里萦绕着，让她总有种沉闷的感觉。
凤苍栖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月牙儿，我说过这辈子只会娶一你人，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你不相信我吗？”
他漆黑的桃花眼里，潺潺波光流动，全都是云卿月的倒影。
她信，她当然信。
从他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去皇宫找凤渊算账，她就没理由不去信他。
她可以什么都不信任，但唯独凤苍栖对她的感情，是她最信任的。
因为凤苍栖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月牙儿？”
看她不说话，凤苍栖轻颤的眸子有点慌乱，因为他怕云卿月不信任他。
云卿月仰头亲吻他的嘴角，眼神坚定：“凤苍栖，我信你。”
只要不是醉酒，平日清醒的时候她都没主动去亲过凤苍栖，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她用行动证明，她很信任凤苍栖。
至于他跟明荨的婚约，云卿月相信他有办法解决。
......
吃晚饭的时候，云卿月隔着帘子，看见曹管家在门口踱步徘徊，像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曹叔，有什么事儿吗？”
曹管家欲言又止：“......方才天盛的那位十七公主来了，说是想看望一下王爷，老奴没让她进来，但这会儿她还在门口等着，等了.......有半个时辰。”
云卿月眼神轻眯，放在手中碗筷，没什么胃口了。
凤苍栖眸色沉郁：“不走就让她继续在门口站着，不用管。”
曹管家：“......是。”
凤苍栖看云卿月没吃多少饭，端着自己的饭碗喂着她：“吃得太少，再吃点儿。”
云卿月就着他喂到嘴边的饭菜又吃了几口。
吃完饭，云卿月来大门口一趟。
明荨还没走。
大门打开，明荨看着缓缓走出来的那道清影，脸色微凝，她半垂着眼眸，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云卿月：“云姑娘，这是我给靖焰王爷做好的点心和两样饭菜，麻烦您转交给他。”
云卿月没接：“他已经吃过饭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明荨收回手，进退有度。
她嘴角轻扬，淡淡含笑，神情姿态跟云卿月像是在照镜子，看着很是不适。
云卿月语气冷淡：“夜深了，十七公主赶紧回去吧，还有，”顿声，她凝着明荨，“凤苍栖不会娶你的。”
说完，云卿月折回府上，大门重新关上。
明荨站在原地，嘴角轻勾一抹苦涩的笑意。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嫁给凤苍栖......
**
回到皇宫，明荨被景翊叫去。
景翊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里端着茶盏，垂眸轻吹着茶水上漂浮的热气：“见到凤苍栖了吗？”
明荨站在前面，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垂着眉眼模样乖顺：“没有，但见到云姑娘了。”
景翊抬眼轻眯：“这么晚了，她还在靖焰王府？”
明荨轻轻点头。
景翊眸色阴暗，手上的茶盏随意往桌面上一抛，发出“咣当”的脆响声，茶盏打翻，茶水洒了一桌。
随着那一声脆响，明荨肩膀颤抖一下。
她微不可察的一颤，还是被景翊看到了。
他眯着眼眸，看不出脸色的喜怒：“过来。”
明荨听过的走上前，跪在他脚边。
“把头抬起来，看着本王。”
淡淡嗓音，含着命令语气。
明荨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幽深森冷的眼睛，她瞳孔微颤，闪过一丝恐慌。
景翊捕捉到了。
他眸色越发暗沉，微微弯下腰身，捏着明荨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才在害怕？”
“没、没有。”
明荨语声很轻，却含了颤音。
“还说没有，你看话都说不利索了，”景翊的嗓音明明很温柔，却让明荨的肩膀又忍不住一颤，美眸里的恐慌越发遮掩不住。
因为她知道景翊温柔的伪装下有多阴戾。
轻抚着明荨慌乱的眉眼，景翊轻轻叹息：“不是教过你吗，她从来不会露出这种害怕慌乱的表情，你忘了吗？”
他轻柔的一叹砸在明荨的心尖上，让她心里升起无尽的胆寒。
他眸色温和地看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指甲却是泛白，他的力道多大，只有明荨心里最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底的恐慌压下去：“没有忘。”
她努力自我调整，脸上的害怕恐慌慢慢褪去，眉眼间取而代之的那股清冷淡然之色。
景翊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痴迷，指尖轻抚她的脸颊，轻声呢喃：“真像她......”
蓦地，他把明荨捞到怀里，眼神在她脸上流连忘返，眼底温柔得不含任何杂质，缠绕着情愫和缱绻。
明荨望着他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她知道这眼神是不属于她的，因为他从来不会用这般缠绵温柔的眼神去看她。
明荨懂，他是在透过她这张脸看另一个女子。
明明知道他这种温柔不属于她，但明荨还是贪心地接受了，落入了那本不是为她编织的情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