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镜头下的温颂同样笑地从容又大方,“ I don\'t think my questions can be classified as personal grudges. Did I say anything wrong?”
(我不认为我的问题可以归类到“私人恩怨”上。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但如果不善于发现问题,那也就不是记者了。
“In your question, you mentioned the turmoil of Hyman group in China. Are you Chinese? What do you think of this?”
(您在提问的时候提及了海曼集团在中国的动荡,您是中国人吗?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温颂再一次勾起唇角,是比微笑更深的笑意。
“As I have just mentioned, Ms. Hyman and I are both students of Lu accounting department. I am now an auditor and pay much attention to the recent turmoil of Hyman group.”
(像我刚刚已经提到的,我和海曼女士都是LU会计系的学生,我现在是一名审计师,对海曼集团最近对动荡有颇多关注。)
“可惜了,我现在还不是塔拉的人,也并不想给恒诺打什么广告。”
她把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看着电视里的她继续说下去。
“It\'s not convenient for me to comment on the specific situation, but if Hyman group needs it, my team and I will provide them with the most professional services.”
(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评论,但如果海曼集团需要的话,我和我的团队会为他们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后面的采访不过都是她和他们打太极,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温颂关掉了电视,挂上梯子开始在国外的社交平台上刷有关新闻的评论。
“ins和fb上有很多外国人夸我漂亮呢。”
楼阑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她低头看着温颂,撩开了她额前的乱发。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温颂仍然捧着她的果盘,倒是也没有继续吃下去了。
“有的时候是别人逼你张扬,也不是我自己选的。”
“LU对我来说是很神圣的地方,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但在我的双手能触碰到的地方,我不会允许有人玷污它。”
大概这世上没有人能懂这执念,在LU的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更何况这些事对谈雪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害,在她决定高调地做海曼夫人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会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
温颂翻了个身,趴在楼阑腿上。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真丝的长裙,布料柔软地像是她的肌肤,温颂在上面轻轻蹭着。
“别太小看了谈雪,也别小看了我。”
“虽然我是骤然被那些记者围住的,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那么随便的。”
“谈雪正在试图和Andrew的长子争权,她是肯定不会用我们的,但Andrew的长子Aldrich可不一定会这样想。”
Aldrich才是Hyman集团中国区目前的话事人。
楼阑继续无意识地抚摸着温颂如丝缎一般的长发,一面思考着。
“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应该争取一下这个项目?”
温颂又翻了身,让自己能和楼阑面对面,她看着她的眼睛。
“即便我们留住了之前在恒诺时积攒的所有客户,也不过是能赚点钱。”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Hyman集团的事情上,如果我们能突出重围拿下这个项目,并且做好,获得的可不仅仅是钱。”
楼阑眼中尤有犹疑,“在塔拉刚刚起步的时候,你觉得是服务好之前的客户更重要,还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挑战这个艰难的任务更好?”
“别忘了,谈雪和Andrew是站在一起的。”
“成不成也总要试一试,我都在外媒面前放了狠话了,总不能站着等人打我的脸。”
“现在的塔拉有你手上的那些客户就暂时能吃饱了,等我忙完越集的事从恒诺离开,Hyman集团的项目也差不多到手了,你就等着吧。”
温颂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楼阑,楼阑笑着用她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在一片黑暗之前温颂发现了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怎么忽然开始戴项链了?”
楼阑崇尚的风格是简单自然,很少往自己身上堆叠饰品。
“不好看吗?”
她松了手,低头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钻石项链。
“我觉得款式挺大方的,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戴了。”
如楼阑所说,这是一条款式简单的钻石项链。
可是这么大的钻石,一定好好地收在首饰盒里,可不是“顺手”就能戴上的。
温颂的问题已经引起了楼阑的警惕,她开始转移话题。
“丁恒父亲的丧事都办完了,他应该也回来了。”
提到这件事,楼阑眼中的光彩便在顷刻之间消失了。
“他父亲在的时候是一个最要体面的人,无论是办什么事,都要按着规矩来,一点也不能错。”
她又告诉温颂一件她从前不知道的事。
“在来到夏城之前,我和丁恒其实在老家办过一场婚礼。”
“我们家没有钱一分钱是要留给我的,包括嫁妆。他爸爸几乎掏空了所有的家底,既出彩礼又出嫁妆,把这场婚礼办地热热闹闹,一点都没有委屈我。”
“但他的葬礼……”
楼阑垂下眼,不想让她眼中的悲伤影响到温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