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冰凉，从她的耳垂开始，一路抚过她的脖颈，锁骨，胸口，缓缓向下……所到之处撩出一片红色，引得她阵阵轻颤。
林织双眼迷离地盯着天花板，她看不清楚天花板上的花纹究竟是什么，但能清晰感受到陈韩山埋在她胸前轻笑，呼出的热气扫去了刚才他的指尖留下的凉意。
“你别以为你这样，我……我就不说了，我偏要讲！你就是混蛋，自以为是，现在还强迫我跟你做……这种事！哪有人聊着天就突然发情的？你走开啦，我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陈韩山忍耐着，抬头看向她，手里的动作却没舍得停下。
“不……喜欢。”
“就知道你会喜欢。”
“……”
他其实发现了，林织在这次循环里，学得了口是心非的坏毛病，总要冷不丁地说出一些话来刺激他一下。
他对于这种情况只能默默接受，谁让他的确做过这些混账事儿呢！但是，这种时候再提这些事，就多少有些煞风景了。
陈韩山果断地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意料之中地感受到了林织身体的变化。
他得逞地笑，趴在她的耳边说：“宝贝，你全身上下都软了，只有上面这张嘴巴是硬的。”
林织的眼睛红红的，不想听他说这种流氓话，刚想反驳，又被他堵住。
过了很久，林织的手脚才得了自由，便果断地朝陈韩山踢去，他猝不及防地被她踢下了床。林织倒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力。
她笑得实在张扬，陈韩山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哈哈哈，陈韩山你是不是不行了！”
“我不行了你有什么好开心的？还是你想再检查一下我究竟行不行？”
“臭流氓！”
林织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把自己裹成一只花卷，才把手从最上面伸出来，给百贝发微信。
陈韩山又凑过来，手脚并用地缠在她身上。
“你走开啦，热死了！”
“我好可怜，我都没有被子，快冷死了。”
“别装。”
“……”
*
太阳升起的时候，是新的一天说爱你的时候。
五颜六色的树叶挂满山头，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屏障洒落在山间的每一处。南山的风更像是乘着轮船，在平稳的海面上，伴着海风，顺流而来。
南山的秋意，唯有浪漫可解。这也是当初林织将婚礼选定在秋天的原因。
而这一次的循环里，她又回来了。
眼前的深棕色木门厚重沉稳，林织挽着母亲的手站在门外，隐约听见门内传出来的音乐声，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木门被推开，她看见了站在舞台中间的陈韩山。他逆着光，与她隔着长长的鲜花簇成的小道，目光沉沉地也在看着她。
特地选的《beautiful in white》代替了千篇一律的《婚礼进行曲》，聚光灯打在林织身上，她不禁有些眼眶湿润，陈韩山踏着婉转柔情的歌声，一步步朝她走来。
林织总会想，她和陈韩山之间究竟有着怎样强劲的缘分，离婚离不掉，甚至就连结婚，也要结两次。
考虑到陈韩山的父亲已经离世，林织的父母特地提出有林妈牵着林织入场，他们都是感性的人，对待陈韩山这个女婿完全像是对待亲儿子。
只是把林织的手交到陈韩山手里的那一刻，林妈还是对他说：“你们要好好的，对林织好一点。”
“我会的，妈。”
陈韩山回答得很快，林织转头看他，挑了挑眉，意在询问。
“如今再听这句叮嘱，倒是有了不一样的心境。”陈韩山牵着她往舞台中间走，低声对她说。
“怎么不一样？”
“期待还是同样期待，只是……多了几分心虚。”
“前路漫漫，小陈同志仍需努力啊！”
“定不负所托。”陈韩山捏了捏林织的手，“你知道，我想把这首歌里的哪句话送给你吗？”
“哪一句？”
“每一句。”
“……”
林织实在受不了，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咬牙对他说：“小陈同志接下来努力的第一步，就是去去油！”
“不。”陈韩山朝她走近一步，捧起她的脸，“第一步，是新郎亲吻新娘。”
他们的婚礼是在白天，中午酒席结束后，下午的时间就是自己的。林织脱掉二寸高跟鞋，捏了捏发酸的小腿肚，瘫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循环可真是个体力活，结婚比爬茅山还要累。”
陈韩山刚把亲戚送走，父母长辈也都已离开，他们两个便有了自己的时间。只是和刚才仪式上相比，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
陈韩山走过来，把林织的腿抬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低头帮她按摩着，也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
他停了手里的动作，这才抬头看向她，问：“和我结婚的这一天，你也有遗憾吗？”
林织一愣，有些迟钝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遗憾，我们现在不会在这个时空，不是吗？”
他顿了顿，没等林织说话就继续道，“或者说，嫁给我就是你最大的遗憾？所以前几次你都不愿意回应我，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刻，等循环到这个时候，可以直接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