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人也并不需要他保护。
他有时甚至会疑惑，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人才会感到怕。
——怪物一样的小子。
很快的，怪物小子又吩咐给南相泰一件事。南相泰有些意外，这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目标，还是他自己找到的。
但他没有多问。
问了也并不会有什么回答，反而会出现一些很大的事情。因为总是给这小子做狗，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他。南相泰还想好好的活着，所以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多问。
在他父亲死于非命之后，他总得努力的活下去。
哪怕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这样说起来，这幅画大概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疯子怎么会跟正常人一样呢？
无论这小子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多正常。
他始终是个疯子。
想到这一点时，疯子转过身，半倚在沙发靠背上。
他在望着那幅画，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声音一如既往的装模作样。
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南相泰就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临走时，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能看到的就是那个人的背影，还有那幅油画。
“妈妈杀了我；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坐在餐桌下，捡起我的骨头；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以及低缓的，带着一点微微暗哑的声音，唱着不知名的恐怖至极的童谣。
——
从社长室里走出来的南相泰，到了别人的面前，就又换了一副嘴脸。同样是西装上身头上梳着大背头，他一看就是混黑的。
“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
保险公司里，之前打报告开除了立夏的组长腆着脸笑问。
韩国也有古装剧，此时的组长笑得就很像古装剧里的太监，还是极尽谄媚之事的那种。
南相泰冲着手下摆了摆头。
比熊还壮的手下立刻拿出来公司拟定好的模拟合同，他们是来做生意买保险的。
胖乎乎的组长两眼放光，这个开发公司虽然没有听说过，不过成云市嘛，还是很大的城市来着，做了这笔生意，他的提成就赚翻了，升职指日可待！
“我们详细谈谈？”他试探性的询问着，这可是大客户。
这时南相泰总算说话了：“我不跟你谈。”
组长的笑有点裂：“那您想跟谁谈？”
“这个嘛……”
立夏接到了旧同事的电话，她还以为是来送请柬的。人到中年，总有人要结婚生子喜事丧事，全都要花钱，所以她通常接到了电话也不会理。
“你来一下公司。”
对方说完了这句话就挂掉了，立夏要不是看到“死XX”的备注，她都不晓得是谁。
不过就算知道了是谁，她也没理他，之前辞退她都没给补偿金。
理他才怪。
“呀，你死哪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那边才意识到不对劲，再次来了电话。
立夏盯着手机，默默地把他挂掉拉黑了。
等到两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不同的号码，一个陌生号。
“对不起啊，”组长充满耐心的粗嘎嗓音从另一边传来：“请问是泰英小姐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是，我是她房东，有什么事吗？”
立夏这样说着，就是声音丝毫没有变化，也很平静的样子。
“喂！”被当成傻子糊弄，组长听起来大概很想发火。
不过好歹他忍住了，旁边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他还是能保持冷静的。
“泰英啊……”捏着嗓子，更像是太监了。
“我说了我是她的房东，您有事？”立夏在别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对面停顿了一下，可能组长在给自己做不要发火的心理建设。
“……是，”组长咬着后槽牙说：“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
“房东”语气没有波澜起伏：“说吧。”
如此这般，组长说了一下需要立夏回去的事情，因为客户需要。
客户是成云市人。
“回来吧，我们公司只有你一个是成云市的，这样的机会哪里找。”
据说这位客户第一次在首尔买保险，当然是照应老乡更好。
“您回来就给您恢复原职。”
组长还小小声的说，该有的提成也不会少。不相信的话他们可以先签复职合同，只要她能回来，万事好商量。
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从立夏这辈子穿越以来，她压根没有遇到过这样幸运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她问了一下客户资料。
组长以为她心有动摇，赶紧一句接一句地介绍了起来，这单生意就是送上门的菜。
南相泰，她不认识。开发公司，没听过。
“他指定要我去吗？”立夏还是很奇怪。
虽然很多老板都宛如智障，但没人真的会因为一个老乡情谊就把一大堆钱送给别人的。
何况他们连面都没见过，他们那保险公司也不是什么首尔有名的大公司。
“你管他那个干什么……总之，他要是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带他去夜总会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