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魏琛所料,康明帝想明白就走出来了。
八宝见康明帝出来,老泪众横,上前给康明帝行了礼:“皇上您可出来了,担心死老奴了。”
惜贵人死的时候,皇上守着惜贵人的尸身,不眠不休整整三日,他真是怕了,怕皇上暴怒,也怕皇上伤了身子。
康明帝看一眼八宝:“你说,她真的是朕的亲娘吗?”
别人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而自己呢,她就怕自己好过,千方百计破坏他的生活,把持朝政多年,杀他最爱的女人,算计他最疼爱的儿子。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八宝不敢回答,抹了一把泪:“老奴替皇上心疼。”
谁愿意有那样一个母亲。
“罢了,朕亲缘薄。”康明帝深深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父皇走了,亲娘不疼,可不就是亲缘薄吗。
唯一这点亲缘,也要被他亲手斩断了。
康明帝带着人出宫了,去了太后礼佛的寺庙,大安国寺。
太后听闻康明帝来了,以为是接她回去了,还名人收拾了东西。
不过架子要摆足。
她拒绝见康明帝。
康明帝是一国之君,又是来找太后算账的,那里容得太后耍脾气,带着人直接闯进太后住的禅房:“母后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太后见康明帝带人闯进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康明帝,手里的佛珠被她紧紧攥着:“皇上何时这样没有礼数了?”
康明帝见她手里攥了佛珠,目露讥讽:“母后手上人命无数,夜里可睡得着,跪在佛祖跟前,心中可会惶恐不安?”
“皇上这是何意?”太后大惊,皇上不是来接自己回宫的,竟像是来找茬的。
她想起最近的事,事情败露了?
那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皇上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不多时,禅房里只剩下太后和康明帝。
康明帝也不绕弯子了:“儿子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母后一声,太后病重,无药可医,已然断气,驾鹤西去了。”
太后听了这话,脑子里翁的一声,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要她死。
不,不,她不能死,她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不能死。
康明帝缓缓走到太后身旁:“这是对外的说法,往后余生,您常伴佛祖左右,救赎您过去的罪孽吧。”
他对太后,终究是下不了手。
太后又惊又惧,摇头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娘啊。”
康明帝狠心转身:“您若不是我亲娘,或许早死了。你以为朕会容你活到现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太后在身后大吼大叫。
没两天,魏琛就听到了太后驾崩的消息。
死了,就这么简单,他有些不信。
魏琛拿着几瓶安神丸,去找了八宝,从八宝口中得知,太后未死,皇上逼迫太后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以赎前身罪孽。
吃斋念佛,一个满手血腥的人,配吗。
魏琛找来方天逸,将药丸给他,让他去趟大安国寺,放在太后的茶水中,看着她喝下去。
方天逸拿着药丸的手抖了抖,这,这是让他去害人,对方还是当今太后。
太后不是死了吗,普天同哀,灵堂都设好了,棺材就摆在宫里头呢。
这小皇子,炼丹走火入魔了吗?
魏琛看出他迟疑,解释道:“她没死,你尽管去就是,按我的吩咐做。”
方天逸:“……”
他真的很无语,皇家人真会玩儿,活的说成死了,还大肆操办丧事。
然而眼前这个人,非要人家真死。
得,他能怎么办,照办呗。
不过他得问清楚原因,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呀,虽然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琛只说了一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方天逸:他得去,帮小皇子报仇去。
“走了。”留下一句话,方天逸运用轻功离开。
他离开后,魏琛也出宫了,直接去了相府。
姚凤依最近无事可做,领着叶子做手工呢。
魏琛来的时候,姚凤依正忙着呢。
“你在做什么?”魏琛走过去,直接坐在姚凤依对面。
叶子看见他,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你。”
怎么又来了,想起魏琛的身份,后面一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魏琛为自己倒了杯茶,盯着姚凤依小手翻飞的动作,再次问道:“你在做什么?”
姚凤依抬头:“做个风铃,挂在房檐下,风一吹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以前她房间里就有一个,没事儿的时候她就拍两下,那声音极为悦耳,听在耳中令人心情明朗。
所以,她现在也想做一个。
魏琛颔首:“你这丫头主意倒是多。”他伸手摸了摸铃铛,“你说我的手要是沾染了血,你会如何看待我?”
他不知小丫头经历了什么,他怕自己沾染血腥,小丫头会害怕。
不知为何,他总是很在意她的看法。
叶子心直口快,笑得没心没肺道:“殿下的手沾染了血迹,洗干净就是了。”
姚凤依却明白魏琛的话。
沾染血迹洗干净,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